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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她披上一件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来到小区的庭院里。月光如水般流淌在身上,流淌在寂静的夜里。夏溪信步走在花园的碎石小径上,听着微弱的虫鸣声,心境终于平和起来。

  “谁?”夏溪警惕地停住脚步,眼睛盯着花园长廊里呆坐的人影。这么晚了,真是瘆人啊!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小心防备着,一步步向后退。

  “溪溪?”黑影转身站了起来。

  好熟悉的声音。

  “哥?”她停止后退的脚步。

  “嗯,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还大半夜出来瞎溜达,遇到坏人怎么办?”夏宇夜走出长廊的阴影处,好让夏溪看清他。在微冷的月光映照下,更凸显他冷峻如玉的气质。

  “你还不是在外面吗?还以为你就是坏人呢。”夏溪语带双关地说道,顺手把手中的石块扔了出去,震动了一片在黑暗中的绿荫。

  “好吧,出都出来了,过来坐坐?”夏宇夜拍拍身旁的木制回廊。

  “外面的星空好漂亮呀!一颗一颗闪闪的。”夏溪痴笑着出神地望天。夏宇夜回头看看她,轻轻将她的手掌放入自己的手心。

  “那,我陪你看看星星吧。”她的手凉凉的,夏宇夜握得紧紧的。在这样晴朗的夜里,他们看了很久很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周围的气氛是那么好,好到连呼吸也都要小心翼翼的。

  夏宇夜抬起头看向繁星,每一颗都晶莹剔透,好像带着朦胧的雾气。那是透过泪水看到的效果。原来泪眼看星,也会这么美。每一颗星星都化成了夏溪美丽的小脸,有委屈时忐忑的样子,有跌倒时伤心的样子,有遭到伤害时隐忍带泪的样子,还有她跟在自己身后,一声一声叫着哥哥的样子……

  一切都清晰如昨日,可是,他知道,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心里不会再有自己,那就这样吧,骄傲地退出吧……

  星星,相信每个人都曾无故地爱它很久,后来,却发现它原来属于别人的眼睛。于是痛苦于自己那么爱着星星。可是,你到底有没有发现,虽然你无法完完全全地占有星星,但是星星依然闪亮着,所以你应该更爱它了,即使它不是你的星星,不是每一个人私有的,即使它也会在别人的夜空上闪亮,但并不妨碍你能看到星星,可以继续爱着它。

  淡泊宁静的月光照到脸上的时候,是痒痒的。夏溪对着天空睁大眼睛。头不自觉地靠在夏宇夜坚实的肩膀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半个精致俊俏的脸庞在如水般柔光的照耀下略显苍白。英挺的鼻子,嘴微微倔犟地向上翘起。恍惚中,夏溪伸出另外一只手,手指轻轻抚摸他的黑色头发,手指触摸到他的耳根,然后是修长的脖颈。眼睛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如果一眨眼的话,眼前的男孩就会消失掉似的。

  “哥!”夏溪突然唤他。

  “嗯?”他扭过脸望着她。

  “你很喜欢伊伊姐是不是?”

  “问这个做什么?”

  “哦。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那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认真地问问呢?”

  “嗯……”

  “伊伊是我重要的朋友和同学。”

  “哦。”

  他看着她,看了片刻,又一言不发地扭过脸庞去。

  “那我呢?”夏溪鼓起勇气,突然涨红了脸问道。

  “你是我的小祖宗!”夏宇夜笑着捏捏她的脸。

  “哦。”夏溪失望地低着头。

  “你最近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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