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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到了医院中,尚滕胤看到坐在手术室外的尚飒涵,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猛地摇晃着他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尚飒涵抬起头,脸上竟全是泪水,他哽咽着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她……全身都是血,我……我怎么叫她,喊她,她都听不见,一点反应也没有……哥,怎么办……怎么办……”

  尚滕胤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他站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是说要放人的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尚滕胤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咆哮起来,然而尚飒涵却已说不出话来,泪水不断从他脸上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医生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三人立刻迎上去,“怎么样医生?她到底有没有事?”尚滕胤抓住医生的胳膊问道。

  “她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还没有伤及内脏,但……”医生突然顿住了。

  “但怎么样,医生,你快说啊!”

  “但她的脑部被人狠狠地击过,受了很大的创伤,脑中有淤血,而且,她会昏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是几天或是一个星期,但若是一年两年都还没醒来,或者,或者永远都不会醒来,也是很正常的,我们会尽力而为,但,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尚飒涵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尚滕胤突然猛地抓住尚飒涵的领口近乎发疯似地吼道:“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做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去见到了谁?”

  然而尚飒涵却只是流泪,一句话也不说,“你说啊!到底是谁干的?你为什么不说?她都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说!”

  尚滕胤一拳打了过去,Kokia拉住尚滕胤,哭着喊道:“不要打了!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焱烜现在还在危险中,她需要我们在这里陪着她……”尚滕胤怔在那里,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他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走进了病房中。

  一星期后的一天早晨,尚滕胤正靠在临时搭起的一张折叠床上睡着了,连续一个星期,尚滕胤几乎寸步不离夏焱烜的病房,然而夏焱烜却仍然没有醒来,她静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正如她当时所想的那样,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睡到她想醒来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中午,Kokia突然慌张地跑进病房来,把尚滕胤拉了出去,她递给一脸不解的尚滕胤一封信,喘着气说道:“你快……快看……!”尚滕胤疑惑地打开信:

  哥: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逃避,我真的无法去面对焱烜,她现在安静地躺在床上,不会说话,不会笑,每次我看到病床上的她,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杀掉。她本该像一个平常的女孩子,有自己的快乐,有自己的幸福,然而现在,她却连每天这个世界在发生些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害她成这个样子的。有的时候,我在想,或许这只是一场恶梦,等到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她仍然会笑,会说一些傻话,会任性……然而这却是现实,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接受这样的现实,你说我逃避也好,说我懦弱也好,但,我真的无法去面对她,甚至,我无法去面对现在的自己。

  我走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也许几个月我就会回来,也许是三年、五年,或者,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哥,请替我照顾她,现在,只有你才能照顾她,保护她,给她幸福。请替我照顾好父母,让他们别惦念我。

  你永远的弟弟:尚飒涵

  尚滕胤看完信,将信往Kokia手中一塞,转身就跑,Kokia喊道:“你要去哪儿啊?”“机场!”尚滕胤头也不回地喊道。

  一年后

  “焱烜,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吗?”尚滕胤的母亲问道。

  尚滕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嗯。”

  尚母叹了口气,又说:“都一年了,这孩子真可怜。也真是难为你了,既要兼顾到公司,每天还要去医院陪焱烜说话,照顾她。”

  “妈,没什么,我不累,真的。Kokia也常去医院看焱烜,有时我们会聊到她醒来时的样子,有各种情形,只要想到她有一天真的会像我们想像中的那样醒来,或是在一个我们想像之外的情形中醒来,一切,就都没什么。”尚滕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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