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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胜男,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啊!”他赞叹。

  “没有啦。”我不好意思的说,奇怪了,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这么温顺和紧张呢?要是别人问我,我可能早就不耐烦地吼开了。

  “梁老师,你去哪里?”我问他。

  “就在前面不远,我买些东西。你呢?”

  “差不多吧,我到前面那里转弯。”

  “呵呵,那还能再同路一段。”

  两人慢慢走着,我不自在地望向四周,其实蛮想和他说话的,但好多次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晃眼中我看到一辆桑塔拉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耶!这不是老爸的车吗?难道他在里面吗?我正想着,门开了,一个胖胖的男子走了出来,那不是我爸吗?他旁边还贴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可是这个女的我不认识呀,不是莉莉阿姨啊!一下子,我的火呼地冒了起来,臭老爸,在我面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下半辈子不再乱玩了,找了莉莉阿姨就满足了,什么要保重身体啦,假的,全是假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和莉莉阿姨在天台上聊天的情景,莉莉阿姨的泪眼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甩开梁海天冲上去,他诧异地跟在后面。

  “老爸!”我朝着正准备上车的他们吼道。

  “胜男?”爸爸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高兴的咧开嘴,“来来,你怎么在这里,我给你介绍……”

  “拍……”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他脸上,他的笑僵在脸上呆住了,我也呆了!我居然打了他,打了生我养我的老爸?

  “胜男你……你打我?”爸爸脸涨得通红,对我吼着。

  “怎么样?”我镇定下来,反正打也打了,“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不会再到外面去鬼混了,你说要好好和莉莉阿姨过完下辈子,莉莉阿姨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这样对她!你甩了我妈还不够?你又要玩弄别人?这女的是谁?这个婊子是谁?”我越说越火大,不管正围上来的人们,指着老爸旁边那个妖精似的女孩子对他吼,声音比他更大。

  “你,你反了!”老爸暴怒地举着手要打我,我没动,死死地盯着他,老爸的手在空中落不下来,梁海天纂住了他。

  “胜男你怎么这样?叔叔您也消消气。”梁海天严厉地对我说,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颤。“走,赶快走,我们找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他扯着我和我老爸分开人群大步走。那个女孩从一开始就低着头没说话,这会居然也跟在后面。

  四人找了家小咖啡馆坐下来,这里环境幽静,没多少人,正好适合谈事情。不过,我现在还是气鼓鼓的,梁海天要了四杯茶,在我旁边坐下来。

  “伯父,您好,我是胜男的老师,刚才多有得罪,您见谅!”梁海天诚恳地说道。

  “哦!你是老师啊,那好,你也看到了,你说这丫头混帐不,打起老子来了!”爸爸气呼呼地说。

  “我打你是不我对,可是你想想你做的事情,你背着莉莉阿姨到外面去胡搞,你还有点良心没?还有她,她跟着来干什么?”我指着那个坐一边垂着头的女孩。

  我说这些的时候,老爸一直没出声,末了他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分明觉得就这一会他好像老了很多似的。等我发泄完,

  爸爸开口说话了:“男丫头,你爸当年是做了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儿,今天当着你老师的面我跟你说清楚,我上次跟你下的保证,我就会遵守到底,我雷阿满有今天,靠的就是这个,说得出做得到!你好好看看这个女孩,她是谁?”

  听了她的话,我疑惑地看过去,那个女孩子抬起一双蓝眼皮看着我,“小妹!”她怯怯地对我说。

  “啊?”我糊涂了。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有点面熟,“你是……”

  “她是你大伯的女儿,你堂姐。前几年你还到乡下他们家去过的,就忘了吗?你大伯母前几个月去世了,你大伯现在又有病,我前几天送钱去给他,听他说你堂姐跑到城里来打工,又不跟家里联系,我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她,原来她在当陪酒小姐,我把她骂了一顿,刚才准备带她回去,让你莉莉阿姨给她找个事做,也准备让你看看的。看到你正说给你打招呼,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知道你恨爸爸,可你先得弄清楚事情啊。唉,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这么对我!”爸爸用一种我从来没从他嘴里听到的腔调慢慢说着,那里面有伤心,失望,后悔。两行眼泪从他脸上滑下来。
  看来这次我错怪了老爸,我低下头不出声,梁海天捅捅我,使个眼色,那意思是要我去跟老爸道个歉,我抬眼看看老爸,他正低头抹着眼泪,那样子也真是可怜,可是,为什么就得我去跟他说对不起呢?当初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在我妈面前咆哮的时候,他事后说过一句歉意的话吗?想着这个,本来对他升起的那么一点点愧疚又没了。我站起来,一声不吭地拿起书包走了,任凭梁海天在后面使劲叫我。

  家里是没法回去了,我跑到妈妈那里,打算跟妈妈过周末,妈妈听我说完事情经过,半天没说话,轻轻的把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

  “胜男啊,你这次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妈妈终于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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