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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BT1]40

  我象个傻子一样哭起来。我觉得自己很失望,我甚至怀疑过去我真的是个男孩儿吗?都说男子汉只哭三次,我这算什么呀?

  “喂……别哭了。”尹振哄哄我,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原来是在对面的)。

  “嘤……哼……,没事,我没什么。”

  我抛开理智的束缚,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里觉得舒服多了。

  “还说没什么,你哭得这么厉害,和上次一样。”

  上次是……在网吧那次吧?在尹振面前,我已经哭了两次了。

  “那个……”我断断续续地对尹振说。

  “嗯,说吧。”尹振拿出手帕,柔声地说。

  我决定说出实话。我哭明白了,不管说谎话还是说实话,结果都是我们不能再成为朋友了。我只能痛快地说明白,然后再看看尹振的反应……

  “我真的说实话……”我软绵绵的,接着又沉默了一会儿。

  “我,是女的。”

  “什么?”尹振的一声惊叫引来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小点声儿!”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女的……”尹振低下声音追问我。

  是啊,是啊,一定想不通吧,连厕所都曾一块儿去过,怎么能突然接受这个事实呢?

  我低下头盯着地面,叹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相信吗?”

  我抬头直视尹振,尹振也直视我的眼睛点点头。

  我开始说起来,那个谁听了都会以为我是疯子的故事……

  我尽我所能向他解释我是怎么变成一个女孩儿的。尹振默默地喝着果汁,听我讲这个故事。幸好他现在没有坐在我的对面,因为我脸上的肌肉在不时地抽搐着。为了不让尹振看到我的表情,我深深地低下头。

  我讲得不是很长,那后来的一些事情我也不太想说,而且他好象也没耐心听了。

  “就是说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女孩儿了?”尹振有点儿苦涩地问道。

  我注视尹振:“嗯。”

  尹振觉得这不象是谎言,他说:“差不多是实话,前后也对得上,你真的……”

  他拔出插在杯子里的吸管,咕嘟咕嘟喝干了果汁。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和这个家伙说再见,做朋友确实是有点儿勉强。我要做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也许以后还会心痛,可是现在感觉很畅快。

  尹振没有什么反应,我又一次感到不安,自嘲起来:“我是不是象个怪物?世界上……还有两性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我竟然成了女的。”

  我担心给别人听到,轻轻地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尹振的表情。默默沉思的尹振转过头来看着我笑了:“我能理解你转学,可不能理解你躲着我。”

  啊?这家伙在说什么?要是我的话,听说你变成了女的,一定会很奇怪的。

  “说什么呢,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不奇怪吗?”

  他突然再次爆发出大笑声,也不管别人的眼光。我觉得一定是他终于想明白这件可笑的事情了。不过,他刚才的回答挺让我欢喜的……

  “世彬……”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倒觉得有点儿难为情,咬着嘴唇。

  “以前我喜欢你,现在也一样。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学校里的朋友,而是申世彬这个人,你本身。”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帅……

  我真的很受感动,要是有录音机我就录下来天天听……

  我们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直到我闻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薄荷气味……我们的唇叠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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