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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前,文学爱好者苏杨听过一个貌似哲人的混蛋说过一句貌似哲理的废话,他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问号,而生活则是一个未知数,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虚无”。听到这话时苏杨正值青春期最狂热阶段,浑身每个细胞都长的很叛逆,所以苏杨觉得这个哲人其实在放屁,如果说这也叫哲理那么世界上哲理未免太多了。在苏杨眼中看来,与其把世界比喻成问号还不如比喻成他跨下的那陀粪便来得生动活泼,想这个问题时苏杨正在如厕,苏杨肠胃消化功能一直很好从不便秘,每次汹涌而下的粪便都可给他带来充分成就感,排泄已经成为他享受生活的一项明媚活动。但那天当苏杨低头看了眼垮下那陀黄黄粪便又抬头看了眼窗外夕阳,看到夕阳如血在天际渐渐缥缈,几只落单的飞鸟在空中嘶声力竭,它们翅膀振动留下很多寂寞,苏杨顿时觉得心很难受很压抑,也就在那一刻苏杨突然想写首诗表达点什么,但他在拉屎所以没法写,其实就算不在拉屎他或许也不会写,因为苏杨突然觉得内心麻木,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仿佛濒临死亡的老头回光返照后的黯然。苏杨蹲在厕所里如此感慨了会儿,继而开始一种形而上的思考,苏杨想诗歌的力量其实缥缈无力,活着的状态可怜加可悲,幸福总是遥不可及,思考人生简直愚蠢,这个世界无论是问号还是大便都与自己无关,那究竟什么才与自己有关?是考上大学还是玩女人,是写诗还是赚钞票?苏杨任凭自己再聪慧过人也找不到答案,就僵蹲在那儿,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当然苏杨肯定不会哭,因为他如果在拉屎时放声大哭极有可能被身边正投入如厕的猛男们当成怪物扔到粪池里去。所以他一如既往地选择沉默作为宣泄情感方式,只是出恭完毕后泪流满面,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苏杨很清晰记得那年他16岁,高一。

  苏杨就读的高中是Y市唯一一所省重点中学。张晓光因中考五门加起来只考了101分只能自费读了所三流职校。而陈小红则考到另一城市的一所旅游中专读书。三个打小玩到大的混蛋正式分开,并且注定这辈子都回不到曾经快乐的过去。

  陈小红离开Y市后就杳无音信,星期天也从不回来,苏杨不知道陈小红有没有和张晓光联系过反正没和他联系过,作为俩人共同的爱恋对象,陈小红这个名词几乎成了他们话题禁区,俩人表面都特无所谓心中却在乎要命,都怕知道对方和陈小红有什么非常关系弄不好就会疯掉。

  刚上高中时苏杨和张晓光依然时常混在一起,只是不再打架,苏杨认真写诗,专心做梦,张晓光则一心一意做流氓,成天敲诈小学生的买糖钱。俩人都活得颇为得意,生活也充满生机盎然的色彩。那一年在苏杨和张晓光的脸上都布满生机勃勃的青春痘,这些坚强的小生命就是他们疯狂成长的物证,它们坚强,茂密,充满活力并且不可一世。

  那个时候在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正发生着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90年代过去了一半,人们开始躁动不安,市场经济被成天挂在嘴上,实现共产主义仿佛指日可待。有人把房子卖了到海南岛买了块烂地,然后第二年成了千万富翁;有人听自己亲哥哥说在广州工作月薪有3万,等到了广州才发现亲哥哥成了骗子,自己钱被骗光后只好再去骗自己亲爹;还有人穷得只剩下条内裤,跑到上海卖了一年假发票等回来后就讨了俩老婆;也有人躺在床上嚎啕大哭说世纪末日马上就要来到,到时天上会掉大石头,把所有人都砸死;还有人说不是掉大石头,而是发大水,这个被污染的世界需要大水洗涤……

  没人可以说清楚我们的生活到底怎么了,是精彩还是变态,是丰富还是腐败。

  成群的红鸟在我双腿上面

  缓缓盘旋

  多像庆典啊

  我的月经一到秋天就

  更红 更暗

  流得更慢

  ―― 旋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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