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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我不由想起了方才漫画社里几个人的闲言碎语,什么"昨天还见到韩哲风和罗伊一起走出校门的",什么"暗度陈仓"的,再抬头看着他们和气相处的模样,我竟然暗自不爽了起来!

  什么嘛!说是帮我出头的!

  还把陈枫弄得那么惨。

  原来,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接近罗伊,重拾昔日情谊。想到此,我心里竟有些发酸。

  "什么嘛,医务室的老太也太不负责了,把你教给我们就走人了,真是!"韩哲风碎碎念着,从罗伊手里接过紫药水,熟练地涂抹在陈枫的右脚脚踝上。

  陈枫抿紧了唇,似是很难熬。

  罗伊赶紧凑到边上,细心地扫过陈枫的脚踝,推推韩哲风,极其自然的模样:"你轻一点,又不是你崴到脚,下手那么没轻没重的!"

  韩哲风一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受伤吧!"

  罗伊手里的东西一僵,微微红了脸:"我怎么会……这么想!"

  韩哲风大笑,眼神流转,在我身上停滞了下:"莫莉,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站起身,截过了他手里的药水和棉花,"我来,我给他敷药,你粗手粗脚,难保不当心又弄坏别人一只脚。"

  韩哲风挑眉,"和好了?"

  "嗯哼。"

  他笑容隐去:"真的?你不介怀了?"

  "我可没你那么小心眼。"不就是搞错件表演服嘛,也许真的如陈枫所言,是道具社的一个失误罢了!

  我耸肩,俯身细心地给陈枫涂药水。

  窗外清明的日光折射而入,陈枫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自觉的浅笑。

  我用棉花棒代替了碎棉花,将伤口一圈涂满紫药水后,再从罗伊手里接过纱布,轻柔地替他包扎。

  罗伊在一边说:"莫莉,以前的事,不好意思。"她看了韩哲风一眼,这个家伙正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和韩哲风谈过了,他说他当初是为了挽救你的自尊心,就勉强答应和你一起跑步。我们是同学,我也不该太计较--"

  我怒不可遏地打断她,转向韩哲风:"你说我什么?!"

  韩哲风漠然抬头,迎上我的眼,嘴角一撇:"你不就是要朋友多多嘛,我帮你解释清楚误会不好吗?"

  "你这是解释吗?你明明是自以为是地制造矛盾、污蔑我!"

  韩哲风冷笑:"我有吗?我有吗?我不过就是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他意有所指瞥了陈枫一眼,"什么叫吃力不讨好?莫莉,你摸摸你的小良心,还在吗?"

  "谁要你好心!"

  "我是自找麻烦!"他怒,一巴掌不知怎的,拍到陈枫大腿上。

  陈枫吃痛,轻呼一声。

  韩哲风收回手,虚情假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

  陈枫蹙眉:"没关系。"

  我看着陈枫大腿上血红的掌印,再看向笑得好不无辜的韩哲风:"我受够你了,一回来就惹事,你回来干什么的你!"

  罗伊不悦地:"莫莉,你怎么能那么说?好歹你们也算青梅竹马吧,他回来碍着你了不成?"

  陈枫尴尬地插嘴道:"莫莉,我的事是意外,不要因为我--"

  "够了!"我和韩哲风异口同声地喊停。

  彼此用着冷漠的目光互望彼此。

  我心底一片难以言喻的冰凉。

  "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变了,莫莉。"韩哲风轻描淡写着,不屑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人总是要成长的,你也该学习成熟宽容地待人处事。"我的声音干巴巴的。

  "成熟?"韩哲风嗤笑一声,抬手指向床上的陈枫,"就像他这样?伪善?"

  "韩哲风!"

  "你的事,老子以后决不插手!"说罢,他转身奔走,摔上了医务室的大门。

  这是怎么了?我们竟然吵架了?

  我追望着窗外韩哲风愤愤离去的背影,他一路疯似的狂奔,仿佛风能够带走他心头所有的不快与郁结。

  虽然从小到大矛盾不断、争执连篇,但是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们之间,隐隐出现了一道裂痕。

  "你真伤人。"罗伊漫不经心地瞥了我眼,从桌上拿了个一次性茶杯,走到饮水机前,倒满一杯清水,然后再递给陈枫。

  "谢谢。"陈枫接过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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