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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继母大人!!再见!!"她顶着一身湿,扬着脑袋往里面走,跺着脚,扬起一片尘土,落在本就湿漉的裤脚边,灰黑一片……

  "……原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他知道她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讪笑地回过头去看着她,视线却落在她脏兮兮的裤脚边……

  "……干吗,不可以咩?"

  "……那个人是你继母?"他本不该管别人的闲事,他自己还有一个烂摊子要处理,没有多余的心情去为她分担什么,他只是随口问问,"你妈妈呢?"

  "死了!!"她低着头,拉着她刚刚坐过还温热的后座,继续踩着自己的步子……

  "……"他看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勾着他的自行车,跟在他的身后……

  "我爸爸是很爱我妈妈的。"她似乎要证明什么似的,说得很大声,宣布一般地吼叫着,全然不顾已经三三两两来上学的学生从她的身边路过。

  "光是爱,有什么用?"他淡淡地回答,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让她直接听到,躲避不了。

  似乎扯平了,他不小心让她看到自己的继母跑来找他,而现在他也看见了一场好戏,似乎比自己的还要精彩,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她要怎么做,尽管她一点也不像是个有主意的人……

  "那……那也比攀龙附凤的人要好得多吧。"她跺着脚,跳着脚,对他事不关己的不愠不火却出口伤人的态度咬着牙,却忘记了自己上次的口不择言,她是不是也可以捏着他的嘴巴让他口水流一地,怎么也要扯平嘛!

  "……攀龙附凤吗?"他的嘴角轻扯出一个看不透的微笑,比嘲笑多一点苦涩,比苦笑多一点嘲弄,他静静地看着她口不择言,即便明知道她是言不由衷,却还是得点头承认,这个一点都没有大小姐自觉的大小姐还知道什么叫做自保,他应该鼓掌说好吗……几乎在那么一刻,他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将背对着他的一一扯了回来,两只手圈住她乱挥的手,不顾周围的人倒抽了一口气,不顾她惊讶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甚至不顾自己皱着眉头的抗拒,他让他的手轻碰到她的手,悄声在她的耳边低吟:"喂……你要不要和我私奔?"

  耳边的倒抽气声让他满足地用牙齿轻碰着她的脖子,完全不管几个女同学已经吓得丢下书包逃窜开来……

  "……"她可以明显分辨出这句话和那句让她掉下车子的话的落差,不同,还有……充满着挑衅的味道,她不自觉间竟然也敏感了起来,这绝对是后遗症来着……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在攀龙附凤?嗯?"他挑着眉头,猛地一把将她推开来,像是突然要撇清什么似的,"开个玩笑而已。"他说得自然,仿佛解释一般地把前面那句疯话一并解释掉,因为他实在没有兴趣和千金小姐玩攀龙附凤的游戏……

  转身,他走向被他放置在一边的自行车,懒得回头去看那个站在原地发愣的白痴,她裤脚上的灰尘落到他的身上,沾染着他,他没告诉她,他最讨厌千金小姐,也没告诉她,他一辈子都不想和什么千金小姐扯上关系,他的人生不能和自己的爸爸一样,攀龙附凤终究不是他的选择……所以,他得离那个家伙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快步地走,几乎带着逃跑的架势,一阵网球撞击墙壁的声音拉去了他的注意,他转头看着好些天不见的迹部正在球场内做着对墙练习……他有必要那么气愤吗?把墙壁打得面目全非,他还没交退部申请,他就用行动恐吓他吗?

  "喂,一个人打不会无聊吗?"推门,他扛着拍子走了进去……

  "……"迹部转过身子,挥去了一把汗。

  "打一场吗?我刚好也想发泄,但是对着你,总比对这墙壁好。"

  "……那你就等着沉醉在本少爷华丽的技巧下吧!"迹部沉沉地挥了挥手里的网球拍……

  "你确定你现在还有'体力'让我沉醉吗?"他在怀疑现在挂在自己脸上的笑是不是他要的"暧昧"的笑,一点把握也没有,他只是笑着,提醒着迹部,他一点也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巧遇",而且多亏了他迹部部长,也让他跟着发了一回疯,而现在,他们的后遗症同时出现,也算是没让他一个人倒霉……

  "哼,你竟然知道还会带网球拍在身上。"迹部也跟着他充着火的调子走,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也许不是和这个小子打了个无聊赌,他现在也不会满脑子糨糊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真是够了,他大少爷还不知道世界上有"无助"这个词……

  "不是我带的。"他抽出拍子,挥了挥,想找回自己的手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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