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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上官芩却上前一步,硬是抓住我的手拉我起来,顺便温柔地拍拍我身上疑似的灰尘。拾掇好我后,她转向宫其轩,三分严厉,七分宠溺:"轩,还不快点过来道歉!真是的,吓着人家了还在一边窃窃偷笑,我都不知道既成熟稳重又温柔的轩在我不知道的一两个月里大变身了呢!"

  轩……

  我的内心又是一阵不可忽略的抽痛,我有些恐慌,那是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痛?

  宫其轩满面笑容地朝我伸手:"刚刚真是对不起了,不生气的话就握一下我的手好了。"

  我愕然,他这是哪门子的道歉啊?

  "喂!喂!宫其轩同学,我可不知道道歉有这样的方式?!要是你真想诚心的取得我的原谅,应该拿出更多的诚意来才是!"我高高地扬起下巴,内心却在懊恼,夏时你在做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平常的你,你应该很大度地伸手出去,笑眯眯地说:"没有关系,我并没有受到伤害。"这样做才是,现在这个样子,跟一个泼妇有什么分别啊!

  宫其轩怔了一下,笑容更灿烂更温柔了,他退后一步,鞠躬:"刚刚真是对不起了!"

  他、他、他做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宫其轩为什么要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那个人,上官芩的话对他来说就如圣旨一般吗?我回头看到上官芩手放在口袋里,冷冷地微笑着,仿佛与她无关。李心如的心思全部放在上官身上,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我被他们刺伤了,咬了咬牙,我也鞠躬:"没有关系!"迅速地抬头,我笑容终于舍得回来了:"那个,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刚刚我真是被鬼上身了连话都不会说了,真是太失礼了!"

  上官芩微笑道:"轩是个很会体谅别人的人对不对?"

  宫其轩就站在我几步远的地方,我却惶恐地发现我似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了,只得呐呐地说道:"他是啊!啊,我真的得走了,再见!"说完,我飞快地跑了出去,又冲了回来,朝WAITER道歉边掏出钱来付帐:"真是不好意思!"付帐完,我真的跑没影了。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不是吗?"上官芩笑眯眯地对宫其轩说。

  宫其轩也笑眯眯地回应:"恩,是呢。"

  李心如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一向引以为傲的脑筋对上这两个人都会化成糨糊,反正不关她的事情,她耸耸肩,听不懂就听不懂好了!

  上官芩唇边一抹神秘的微笑,悄悄地对还在店外的尹俊秀比了个手势。尹俊秀微微一点头,跟上跑出去的夏时。

  等我没有力气停下来喘气时,我才发现我胡乱地不知道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一切都是陌生的。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我的心依旧剧烈地疼痛,我不能自抑地软倒,捂住胸口,眼眶一阵涨痛。好想哭,不能哭。我早就发誓,绝对,绝对不能把软弱的一面给其他人看到。可是,这里都是陌生的--

  "啊,啊,啊!你还真能跑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连忙搓了搓脸庞,把眼睛里的湿意逼了回去。

  "你是谁?"我疑惑地望着那个高挑的女子,干练的白色衬衫,笔直的牛仔裤,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有说不出的潇洒。

  那个女子似乎很无奈地抓了抓头发:"真是的,还要自我介绍啊,天知道那个东西有多困难!上官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抓到关键词,神色不善地问:"你是上官的朋友?"

  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是?"

  "是!"她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那跟朋友有什么差别。"我扶着墙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道。

  "不,不,不,差别可大了。"她走近一点,朝我伸出手,"我是尹俊秀,很高兴见到你,夏时。"

  我皱了皱眉头,故意忽视她伸出来的手,绕过她:"我可不高兴见到你。"

  她也不生气,把手收回去放在下巴上做出沉思者的造型,一挑眉:"你跟传言很不相符呢!夏时。"

  "传言那种东西你也相信,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凉凉地嘲讽。我肆无忌惮,是的。在这里,陌生的地方,没人认识我,没有人揭穿我。不,我已经不在乎了。面具保护自己已经成了习惯,现在只是我最近衍生出来的另一个面具而已。

  她还认真思考起来,然后认真地对我说:"你说的对,传言怎么能相信呢!"她眼神一变,正经严肃还充满杀气,"那么,夏时,你接受来自我们公主上官芩的挑战吧,你有这个资格。"

  我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你一定会接受的!"她在我身后大声囔囔,然后声音突然小下去,"就算你不答应,战争也已经开始了。"

  会接受?我又不是傻子。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得出来,上官芩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在圣伦学院,我这样的特招生,如果不好好地跟同学打好关系,是很难继续生存在校园里的。上官芩的如鱼得水,李心如奇怪的态度,足够让我看清楚明白了。

  一个人静静地在街道上穿行,人们不停地与自己擦肩而过,等回神过来,已是华灯初上。坐上公共汽车,玻璃窗外,景色稍纵即逝,更远的地方,那轮明月一直跟着。明月不会变,明月很遥远。我沮丧地回到家,越发地厌恶起胡思乱想的自己,无精打采地说了句:"我回来了。"我甩掉鞋子,低头穿鞋,才发觉家里实在太安静。

  "欢迎回来!"整齐划一的声音从里屋大厅里传出来。

  "你们、你们做什么啊?真是的!"我无奈地叫着,踏进玄关,脸上的笑容僵住,口气一变,冰冷下来,"你怎么在我家?"

  "小时,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呢,人家小凉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呢。"我妈责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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