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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茉莉姐……对不起……”

  茉莉叹口气,轻轻地搂住小勋颤瑟的肩膀。灯光把两条落寞的身影斜斜地映在冰冷的地板上……

  走廊的另一边,白色衬衫的少年微微愣住,仿佛无法理解眼前的境况,浅褐色的头发倏然僵直在额角,目光有些疏离地注视着两条狭长的影子。

  抄袭?勾引导演?

  那些报道……

  仿佛悄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过身,大步向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拜托您,请不要上他退学。”

  校长室里,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韩静染咬紧嘴唇,双手僵硬地扣在身前。

  校长扶了扶眼镜,无奈地摊了摊手:“很抱歉韩小姐,韩轶勋属于故意伤人,按照校规是应该劝退的。”

  “可是他还小,而且是初犯希望您给他一次机会。”她继续恳求道。

  “这不是学校的问题——您知道,家长坚持投诉的话,我们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家长的申请,何况韩轶勋把莫桀的鼻骨打断本来就是很严重的事故,只有莫夫人同意不追究,才可以减轻处分."

  校长摇摇头,目光转向了坐在角落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莫夫人……您看,韩轶勋虽然做得过分了点,不过还是个孩子,凡事以和为贵,您是不是……”

  那中年女子眼眉很细,穿着一套黑色紧身旗袍,暗红色高跟鞋,侧身倚在沙发上,正斜斜地睨着她,听到校长的话,脸上还挂上一抹嘲弄的笑。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踱到韩静染面前,冷冷地打量着她:“你就是韩静染?”她提高了声调,冷声说。

  “是。”

  “就是那个靠勾引导演和抄袭来出名的韩静染吧。”莫夫人嘲讽地笑道,“我家小桀真是有幸,被您这么高贵的人的弟弟打断鼻子。”语气中充满鄙夷和不屑。

  韩静染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攥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弟弟,都是我的不对,他所犯的错误我愿意承担,无论是医疗费、处罚、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您不要让他退学,拜托您了。”

  “哈!”莫夫人鼓起掌来,“真是感人哪,为了弟弟,怎么样都可以。不知道当初诱拐梁嘉骏时是怎样说的,会不会也是——怎么样都可以——不过,早就听说韩小姐花容月貌,今天一见,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呢。”说着不屑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空气中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校长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吃惊地瞪大眼睛,在学校这么多年,刁难人的家长见得多了,可还没见过说话这样刻薄的。

  韩静染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没有理会她恶意的嘲讽,自顾自地说:“打人的事情我很抱歉,不管怎样,希望您原谅小勋。”

  “原谅?哈!”莫夫人不屑地说,“小桀正躺在医院里治疗,医生说要静养两个月才能痊愈,您的弟弟可以这样对待我儿子,我同样有权利这样回敬您的弟弟,这也算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韩小姐你说是吗?”

  “您会原谅他的。”好的嘴唇有些发白,僵硬地注视着女人嘲讽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

  有点惊讶于听到的话,莫夫人眯起眼睛,冷冷地打理着她。

  “否则,您不会从医院赶到这里来。既然来了,就是谈条件的,那么需要多少赔偿费,什么条件,您都开出来吧。”她定定地凝视着她,目光苍白而淡然。

  莫夫人张了张嘴,像是有什么刻薄的话要说出来,却突然咽了回去,又若有所思地而淡然。

  “原谅不是不可以,条件也可以另外淡,但是——”她刻意地拖长声音,冷冷地注视着她。

  “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诚意?作为一个伟大的姐姐,仅靠磨嘴皮子是行不通的。”

  “您要怎样?”韩静染直截了当地问。

  “跪下,向我恳求,我就原谅他。”她冷冷地、嘲弄地说。

  一抹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刺眼的光线让韩静染瞳孔猛然缩紧,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而半开半闭的门口,透过门缝,白色衬衫的少年有些惊愕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指间那颗六芒星钻石迎着阳光,闪烁出一道细微绵长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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