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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些事,绝不会只是巧合和偶然!

  我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暗暗地观察着棠歌的"阴谋"!

  "好的。"棠歌轻轻地点头,银色长笛在她手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随之,一曲空灵清宁的《精灵之舞》在舞蹈室内漾开起,流转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棠歌吹响的每个音符仿佛变成了调皮的精灵,在我的左胸口跳跃着,轻轻地敲打着我的心,熟悉的旋律慢慢地在我脑中盘旋着,触碰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唤醒了是体内那一个个喜爱舞蹈的细胞……

  笛声中,我仿佛觉得舞蹈社被幻化成了光芒四射的闪亮舞台,在"万众瞩目"下,我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进入了忘我的舞动状态。我的身后好像长出了一对舞蹈精灵的羽翼,我的脚上好像穿上了传说中的红舞鞋,在悠扬澄澈的笛声中,我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硕大的壁镜前,我本能地跟着耳边环绕的节奏旋转着,随着棠歌音符的起伏而跳跃着,那些镌刻在身体里的舞蹈记忆,并未随着那段遗失的记忆一起消失,每当音乐响起来,我就能冲破记忆的束缚,找回过去那个舞动的我。

  我闭上了眼睛,陶醉于棠歌流畅完美的笛声中,翩然地伸展着自己的四肢,让每个细胞都因为舞动而亢奋起来……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伴奏方式、这样的场景是那么熟悉,仿佛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一遍一遍地为我伴奏,陪我练舞,和我一起享受着跳舞所带来的快乐……

  记忆之湖的湖心被触动,湖面慢慢地荡起一层层涟漪。

  轻灵的旋律渐渐地渗出哀伤的味道,那味道慢慢地在我血液中弥漫,漫过了我的心脏,让我的神经随之揪紧,动作瞬时变得僵硬起来。

  然后,我好像成了一具被笛声操控的木偶,"咯吱咯吱"地摆动着四肢,全身像灌了铅似的,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优雅的芭蕾舞被我跳成了僵硬的木偶操,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浓浓的乌云,密布在我脑海里。

  我霍地张开了眼睛,看向镜子中正闭着黑邃双眸投入地吹奏银笛的棠歌,心脏一阵紧缩。

  棠歌的表情不知不觉地被一种感伤笼罩着,周围的空气凝滞得连佑扬的笛声都无法吹淡。她好像一不小心掉入了一片深蓝色的忧郁海洋,她就这样任由自己被冰冷的海水包围、吞噬,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追寻着什么……

  她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一样,依然吹奏着精灵般美妙的旋律。

  蓝紫色的大波浪卷,从她肩头滑下,一部分垂在银亮的长笛上,一部分无力地吹在她胸前的白色围巾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寂寞和忧伤的感觉。

  棠歌的笛声被染上了越来越厚重的忧伤,我无法再在跟着这样悲伤的笛声跳舞。一个个带着悲伤因子的音符,钻进了我的身体,在我血液中乱窜,影响着我的神经和心绪,也让记忆之湖的涟漪荡涌动得更加强烈。

  棠歌啊棠歌……那个隐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悲伤,究竟是什么呢?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

  棠歌缓缓地放下长笛,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忧伤仿佛正慢慢地从她身上抽离,她的脸上又回复了原来的表情。

  "洛洛,你累了吧?"棠歌掀了掀唇,关怀的话语涌出,她提议道,"那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吧!"

  我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习惯性地扬起大笑容,接着试探性地问道:"棠歌,这首曲子很好听,你是不是曾经吹了很多次了?"

  大脑的记忆可能会消失,我忘记了曾经的人和物;但身体的记忆却历久弥新,我永远都会记得如何立起脚尖、如何跳跃旋转、如何半空击腿……所有芭蕾舞的动作,像烙印一样,刻上了我的每一条神经和每一块骨骼。

  就像现在,当我听到《精灵之舞》,身体最初的记忆被突然地唤醒了。

  难道,有个人曾经为我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着这首曲子为我伴奏?又或者,我曾经听着这首曲子日以继夜地练习着舞蹈?

  那个人,是谁呢?

  "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所以会常常练习。"棠歌眼睛因为微笑眯成了月牙状,迷离的眼梢有奇异的光芒在跳跃着,她轻轻地抚着银亮的长笛,"如果洛洛喜欢,我可以一直为你吹笛伴奏,洛洛以后就可以"闻笛起舞"了哦!"

  呃?闻笛起舞?

  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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