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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苏右,我刚刚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是你拉着我,现在躺在你面前的就一具血淋淋的朱七七的尸体,然后明天我们的城市晚报的头条就会写着这个一个标题‘痴情少女为爱跳楼’,你要的是这样的结果,是吗?”

  我看着朱七七,她的神情相当的严肃,一点都不想平时那个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朱七七,我一下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整个人又打了一个激灵,只差那么一点点,我真的就差点失去了朱七七。

  我紧紧抱住她,喃喃自语道:“朱七七,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干这样的傻事,如果你真的死了,你想我该怎么办啊?”

  大约是我的话太煽情了,朱七七终于大声地哭了起来。

  消防队员们开始各自收拾东西,围观的人们也开始作鸟兽状散开,最后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严厉地把我们教训了一通:“以后千万不要再拿自己生命的事情乱开玩笑了,活着多好啊,活着有爱情,还有美好的生活,年轻人对女朋友要好一点,这么好的女孩你上哪儿找去啊?”

  朱七七大约是被他的话逗乐了,竟然害羞得像个猫似地往我怀里钻,我赶紧说:“领导请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爱我的女朋友,哪怕是我自己去死,我也不能让她陪着我,您说是不是?”

  朱七七瞪了我一眼:“你敢再说一个死字?”

  我赶紧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哎,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有个叫朱七七的女人爱我爱到连命都敢不要,算了我还是做一个安份守已的好公民,不然搞个报纸头条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8、

  我和朱七七的“事迹”最终还是上了报纸,不过不是头条,是社会版。幸好那么豆腐块大的地方没有多少人去注意到它,不然这事传到我们学校,又该是一条爆炸新闻。

  随着我和朱七七的和解,高考也如期而至,七火流火果真很快,没有高考的压力,和一般高考生相比,我的生活简直快活得像一头猪,虽然偶尔会和朱七七拌上一两句嘴,但心情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除了我姐要结婚这件事。

  她竟然真的要嫁给那个可以做她爸爸的老男人,宁小左的老爸。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她却告诉我她是爱上了他,这叫我情何以堪。

  “苏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他结婚吗?因为和他在一起我有十足的安全感,这些年我们姐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整天都在想醒来后我和你该怎么办?而遇到他之后,这些感觉就都消失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我以为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帮了我们家太多,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早就落入风尘了,而你也不可能继续上学,更加不会有保送上北大的机会,所以,苏右,我希望你能放下你的仇恨,真心的祝福我们。”姐姐看着我说。

  “不,我永远不会祝你们,你知道吗?你和他说得好听点叫婚外情修成成果,说难听一点就小三转正,你有脸把你们之间的交易说得光明正大,我都不好意思听。”我看着她恶毒地说。

  “苏右,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吃的用的穿的花的,哪样不是用的他的钱,如果你真有骨气,一开始就要拒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姐姐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好。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要你一分钱,而且我也不会住在这栋房子里,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嫁随你便,但你别想我会祝福你们!”

  说完这些狠话后,我收拾了行李拉着朱七七从家里走了出来。明明我是那么在乎姐姐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可是当她告诉我,她要嫁给宁小左的爸爸时,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愤怒,我的脑海里此时此刻只有那个瘦小的、弱不禁风的宁小左,此刻她也知道了这个坏消息吗?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愤怒呢?

  在街角的转弯处,朱七七突然甩开我的手问我:“苏右,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我们都无家可归了”

  “我也不知道!”我头也不回地说。

  “我知道你很爱欣姐姐,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朱七七拦在我的面前,“就是因为那个人是宁左左的爸爸对吗?”

  “朱七七你不说话,没有会把你当哑巴!”我将她推到了一边。

  “你越是这样,就越容易暴露你的内心,苏右我们在一起十八年了,你做什么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爱上宁左左了,所以你才不赞同欣姐姐和宁左左的爸爸结婚,因为那样,你和宁左左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说的对不对?你说。”

  我没有让朱七七把她的话说完,而是用一个闪亮的耳光结束了我的秘密。

  是的,朱七七说得没有错,我是因为宁小左这才会有这些过激的反应。我喜欢宁小左,可是,我又能怎么样?我的亲姐姐马上就要成为她的后妈,我们之间就算曾经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可能,现在已经永远永远不可能了。

  朱七七一反常态地没有大哭大闹,她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久她才说:“苏右,这是你第一次真正动手打我,我们之间彻底结束!”

  说完,她便拦车走了,我听到她对司机说去汽车站。

  我没有拦她,这一刻,我比朱七七更需要冷静,或者对我们而言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

  我们就像两只刺猬,我们甚至清楚的知道对方身方有几根锐利的剌,近距离地靠近,只会让我们彼此被对方深深地刺伤。

  我点上一支烟,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第一次觉得我的青春是那么的苍凉,而我的影子在灯光下又是那么的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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