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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哦。"雅琪从恍神中惊醒,放下手中的书,洗了手,坐到餐桌上去,而何适坐在她的对面。雅琪一抬起头,就会看到他,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在看她。所以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跟他把视线对上,可他一副坦荡荡的样子,神色自若,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妈妈在旁边说了些什么话,估计是客套话,总之雅琪是一句都听不进来,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饭。胃口一般,她勺了一些蟹汤放入自己的碗里搅拌在一起,很香。

  忽然,脚底一麻,有一只脚勾住她的脚,轻轻地晃了晃。只是一下,很短暂的一下,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半边身体都麻痹了。她有些惊恐地抬起头来,何适一手握着只碗,上面的瓷釉泛着莹白色的光泽,衬得他的手很漂亮,右手拿着筷子正夹着一棵青菜入口,油脂将他的唇染得红艳艳的,他的唇边,似笑非笑,与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可他的眼中没有她。

  雅琪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几分,似要烧了起来,挡也挡不住的红。她怕妈妈发现她的异样,放下碗筷就走。

  "琪琪,还没有吃完呢。"妈妈叫住她。

  "我手机没电了,我得去充一下。"她找了个借口,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轻轻喘了一口气,心跳得七荤八素的,乱成一团麻,他这是在干什么,挑逗吗?可他不喜欢她,至于这样吗?

  雅琪也不知道在自己房间里待了多久,出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吃完饭了,何适换了第二碗。她坐在何适的对面继续吃饭,头再也没有抬过。默默地吃完饭,雅琪安静地退场了,何适也在同一时间站起身来,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勾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温热的掌心滑过。

  雅琪又是一颤,双腿都软了。她的脸再次发红,灼得脸面滚烫。这次妈妈不在场,雅琪也不退缩了,对着何适的脚就是一顿乱踩。何适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极少这样温柔轻笑,他见她愣神,伸手又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气了?"

  雅琪已经被逗弄得炸毛了,转身就走,何适扯住她的衣领,朝着厨房不疾不徐道:"阿姨,我想去买个礼物,可以让雅琪陪我一起吗,女孩子的眼光比较好。"

  雅琪一愣,摇头道;"我不去。"

  妈妈道:"雅琪你出去玩玩,整日闷着也没事干,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也累,出去逛逛。"

  雅琪还不知道怎么回话,何适已经扯着她出门了。雅琪本来心里就愤愤,因为在家里只能压抑着,此时一出门,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对着何适就是一拳,何适轻松躲过,将她的拳头握在手中,又躲过她伸过来的一脚:"你穿着高跟鞋,不要踩我。还有你穿着裙子,别乱动……"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耻。"雅琪此时脸色还是红的,只不过是被气的。

  何适看着她眼睛瞪大,皱着鼻子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又笑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凶起来的时候也蛮可爱的。"

  "……"

  何适扯着雅琪下楼,雅琪其实还是不愿意去,把住自己家的门:"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更不想跟你出去。"

  "我知道。"何适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也使力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沉声道,"有些话总是说清楚得好。"

  雅琪呼吸一滞,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中难得地带着沉稳,脸色也不复方才那样嬉皮笑脸,而是突然变得严肃,一时之间居然再也说不出一句不好。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上了他的车,她也不知道何适要开向哪里,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何适将车子停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

  "你不是说要去买礼物吗?"

  何适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是笨蛋的意思,这分明就只是一个借口,怎么地就当了真。随即又道:"我家里有很多礼物,我下次送份给你。"

  "……"

  "你起先为什么生气,是因为绝望?还是你生气的时候喜欢口是心非?"

  "你呢?"

  "你等我暑假回来吧,好不好?"

  雅琪听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嘁了一声:"我等你干什么?"

  "当然是等我……"何适的脸色也莫名地红了几分,清了清嗓子,眼睛看向别处,"跟你一起玩。"

  "嘁,跟你有什么好玩的……"

  "难道你跟那个姓凌的就好玩了?"

  雅琪这个时候倒是听出了一些意味了,眨着眼睛看着何适:"你这是在不爽什么?"

  "不爽你跟别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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