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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重新追了上来,"那我陪你去,你一个人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我停下步子,好笑地望着他,"哎,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

  "没事啦,我会小心的。你有时间不如在家好好复习。"

  "那好吧。"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塞到我手上,"你拿着我的手机,如果有什么事就打我家电话好了。"

  "你现在就回家么?"

  "嗯。"

  我一个人出了校门,没走几步路,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我看了看屏幕,跳出的居然是秦榛的名字。他肯定还不知道苏朝熙的手机现在在我的手里,我按下接听键,正准备跟他说清楚。谁知那边却十分着急地抢先开了口。

  劈头的一句就是:"苏朝熙你知道吗?尹小婧回来了!"

  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过去。

  那边的人继续喂喂了几声,又说:"你小子不准动摇啊!过去的事就算了,现在别做什么对不起初暖的事。"

  我的心脏一阵发紧,涩涩地开口:"秦榛,是我,我是初暖。"

  "啊?"

  "苏朝熙的手机……在我这里。"

  "初暖,你不要误会,我……我不知道,其实……"

  "其实尹小婧的事我知道,朝熙对我解释过,没什么的。"

  "对啊,没什么。"秦榛岔开了话题,"你是不是正在找兼职?"

  "对啊。"

  "那你在原地等我一会,我过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我只好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夕阳泛出血红的光,把地面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和缓的风吹起发丝和裙摆,于是影子也波动起来。其实连同动摇的,还有自己的心吧?

  关于苏朝熙和尹小婧,可能我知道的要比不知道的多的多。只是在此之前我一直善意欺骗自己,相信他相信他……可是秦榛的这个电话,仿佛瞬间唤醒了潜伏在心里的什么东西,它们一下子全部不屈不饶地跳出来向我示威,这样的感觉,难受极了。

  眼前突然有片影子遮了过来,然后是秦榛熟悉的声音,"初暖,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你久等了。"

  "呃,没关系……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是啊,我记得你会钢琴是吧?有家酒吧在招乐队,那里的老板我认识,所以……你愿意么?"

  "可是……我很久没练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总之去试试,好吗?"

  我抬起头来望着秦榛,笑了笑说:"嗯,那我去。"

  酒吧在静安路上的一个小角落里,是地下的那种。在白天时被其他花花绿绿的招牌遮盖得一点都不起眼,到了晚上,酒吧门口花枝招展的霓虹灯大片大片地亮起来,就开始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来。

  我曾经好几次经过这里,但如何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走进这个大门。

  秦榛在前面推开了门,立即就有一股浓重的香烟味道迎面扑来,然后就是各种颜色变幻的灯光打在脸上引来一阵昏眩。地板是透明的,走在上面总觉得摇摇欲坠,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踩。

  秦榛回过头,发现了我局促的样子。笑了笑说:"这里平时都只放轻音乐,比迪厅的环境要好的多了。你慢慢就会习惯。"

  "哦……"我望了望台上,钢琴前面隐约坐了一个女生。光线不好,所以只能看到她模糊的剪影,头发很短,并且凌乱。我想,这应该是个比较倔强的女孩子吧?有着冷漠的表情,对任何人都拒于千里之外。

  来不及深想,秦榛已经把我拽到了一扇门里,同时小声说:"到了。"

  意料之外,老板是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男孩,却故作老成地留着胡子,看上去有些怪异。我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因此也不愿多和他说话,低着头,任由秦榛跟他沟通。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地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刚才那个在钢琴前的女孩。

  女孩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桌子,"哎,seven,这个女的是谁?"

  被称作seven的老板转过头,笑眯眯地答:"噢,秦榛介绍来的,和你一样,弹钢琴的。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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