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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月亮照着空旷的屋顶,散发着一地清冷。

  这是一间雅致的简餐吧,很小,只能容纳十来个人。空气里散发着酒精和咖啡的混合气味,木质的大桶悬挂在墙上,烛光中一个吉他手正弹着一首歌。

  “今晚,我没想到会是你出现在这里。”安子为苦笑着,将一瓶酒递给落座的洛晨熙。

  “大哥?”洛晨熙被安子为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喜欢这里吗?”安子为淡淡一笑,唇角勾出一抹苦涩,自己又开了一瓶啤酒。

  洛晨熙看着这小巧而有格调的餐吧,“喜欢。”

  “这是我的餐吧。”安子为一口气灌下了大半杯啤酒,“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爸爸说送我一份礼物,就是投资给我开一家餐吧。全是我自己设计的,虽然小,但我很喜欢,毕竟是自己的事业,不过我没有带任何人来过。”

  洛晨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安子为失落的脸。

  “今晚我本来是想带她来的,我想把自己最得意的东西给她看,和她分享,我要亲自给她介绍这里的菜式,推荐这里的花式咖啡……”安子为抓起瓶子又倒满了自己的杯子。

  “大哥!”洛晨熙低声说,“你是说……艾梦箐?”

  “可是,她拒绝我了!”安子为重重地往椅背上靠去,啤酒泡沫纷乱地洒了出来,他的眼睛大大地瞪着,布满了红丝,脸色铁青。洛晨熙看着满桌的空酒瓶,不知道自己来之前他已经灌了多少酒。

  “知道吗……她今天的样子很美……美得像个公主……”安子为又把一杯啤酒吞下去,洛晨熙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你喝多了!”

  “不要管我!”安子为推开洛晨熙的手,“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很失败,又不想让别人看到,除了你,好兄弟……”

  洛晨熙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之色,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看着安子为陡然憔悴的面容和被啤酒弄脏的白色西装。

  “想不到她居然拒绝我!我哪里错了……”安子为茫然地问着,“我一心想对她好,可是,她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大哥,别这样!”洛晨熙又气又惊又痛,更有一种内疚死死地包围住了他。

  “我可以掌握一切,但是,我为什么就无法打动她的心?为什么?你告诉我!”安子为突兀地抓住了洛晨熙的手,洛晨熙莫名地惊跳了一下,试探地看着安子为。但是,他只看到那激动的、发红的脸庞,那燃烧的、痛苦的眼睛。

  “大哥,女孩子多得是……”洛晨熙无力地劝解着。

  “我请她吃饭她都不答应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有没有接下来?”安子为根本没听见洛晨熙说什么,只是激动地自言自语。

  洛晨熙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指在口袋里触摸到一串钥匙,那金属的冰冷一直刺进了他的血管。

  他看着对面神情恍惚的安子为,黝黑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点了一支烟,猛抽起来,那一口继一口的烟雾把他整个的脸都罩住了。半晌,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深沉的痛楚。

  “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你有‘接下来’!”

  “晨熙?”安子为疑惑地抬头。

  “不要说了,你想喝酒,我陪你喝!来!”洛晨熙抓过瓶子,倒满了两人的酒杯。

  “好兄弟!”安子为感动地握住洛晨熙的手。

  他没发现,洛晨熙的牙关紧咬,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翻腾的啤酒泡沫,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3

  阳光仍然很好,但是,天气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艾梦箐依旧穿着黑色衬衣和长裤,夹杂在下课的学生中慢慢走着,对身边的一切依旧视若无睹,包括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李瑶华。

  “喂!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瑶华嚷着。

  “哦?”艾梦箐心神不定地“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你为什么拒绝安子为的邀请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多少人等着这样的机会啊,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呀!”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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