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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这人一看就长了一副坏人的嘴脸，我不由得往里挪了挪，撒谎说，“不饿。”

　　“不饿也吃一些吧，光喝水怎么行啊。”男人说着起身过去端了一碟酱牛肉回来，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

　　我对他礼貌地笑了笑，但并没去接他手中的筷子。

　　男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依旧笑着问我，“你入行多久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再不搭理人家实在是不合适了，只好回答，“半年吧。”

　　“刚半年啊，那还是新人呀！”男人有些惊讶，接着问我，“你是自己过来的？”

　　“于姐叫我过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后半句“我是来拿包的”。

　　“于凤啊……那她跟你说今天过来是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喊“小吴”，他应声回头，冲着于姐旁边的中年男人回了声，“许哥！”

　　“哎哟，我说你怎么一转眼没人了，原来是找美女聊天去了呀！”中年男人的笑声有点像鸭子，“来，把你旁边的美女带过来，咱们一起喝几杯！”

　　我一听喝酒就想跑，可是看到了于姐有些抱歉的眼神，唉，没办法，这种场子我还是应付不来啊。我到底还是无奈地站起了身。被叫做小吴的男人跟那位许哥陪着笑，忽然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句，“别喝酒！”

　　我被这话惊了一下，再转头去看小吴，他神色自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我揉了揉额头，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今天的状况不对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怪怪的感觉。

　　那位许哥的酒量很不错，他侃侃而谈和我聊了一会儿我最感兴趣的中国音乐，什么市场行情也分析了不少，喝了好几杯酒也没见脸色有什么变化，反而是我，只喝了小半杯就晕乎了起来。

　　也许是我真的有些醉了吧，我觉得屋子里的人好像忽然少了好多，我进来的时候唱歌的那个女孩子也不见了。

　　我小声对于姐说，“于姐，我不太舒服，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包，我想先回去了。”

　　于姐上一秒还笑得跟朵花似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她凑近我耳边说，“好妹妹，包在姐车上呢，你看这儿这么多朋友，姐现在走不开啊！你再等等，行不？”

　　我咬了咬嘴唇嘴唇，“那，我先去个洗手间。”

　　于姐刚点上一支烟，一听这立刻站起身来，“我跟你去吧！”

　　怎么，她还怕我跑了不成？我越琢磨这话越别扭，但还是冲她笑了笑。

　　“没事的于姐，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是我刚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吴，着实吓了我一跳。我的天啊，他刚刚不会是在偷看我吧！我这样想着，一面洗手一面从镜子里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解释估计你也不想听。”

　　他缓缓开了口，我没有看他，转过身去抽了张纸擦手。可让我惊讶的是，下一刻，他竟然走到我面前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三百块钱递过来。

　　“什么都别问，你快走吧。”

　　他定定地看着我，用了一个陈述句。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用力扔进了废纸篓，看都没看他手里的钱，昂头阔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说实话，在刚刚那一刻，我甚至很想抽他一巴掌。

　　小吴并没有跟上来。

　　可是就在我要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上面赫然闪烁着——领导的来电。

　　我手一哆嗦，还没来得及考虑什么就已经按了挂断键。

　　我看着安静了下来的手机，犹豫了几秒，又把它放回了口袋。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包厢门口。

　　我把门推开了一道缝，可就是那几秒间，通过那一道缝，我看到了十七年来所见过的最肮脏的东西。

　　我看到许哥一脸坦然地笑着把于姐原本就低胸的小礼服又往下拉了拉，把好几张红色的票子塞进了于姐的文胸里面，然后又顺手在她胸部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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