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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我哦了一声,站起身,去洗手间,我听见电话响了,然后小淫说:阿瑟,知道,知道了,多买些酒,肖扬在吗?也一起让他们过来吧,反正也是闲着,知道了,你们快点儿,这儿都没有酒了,十八太能喝了……

  我在洗手间用水洗着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有些犯晕。

  我来到客厅,小淫已经开了灯,把乱扔的啤酒罐还有烟蒂收拾到垃圾桶里面,看见我出来,笑:十八,你还能喝吗?阿瑟今天兴致很高,舍了女人也说要过来一起喝酒。我让他们多买一些,可能会来不少人,说是庆祝你被舞蹈老师退了班。呵呵,可能元风不见得能来,有家室的人就是不爽快哈。

  我懊恼地看着小淫:哎,我学不成跳舞阿瑟他们那么高兴吗?有点儿落井下石的感觉了,这帮家伙,取笑我才是真的。

  小淫一直看着我笑,我有些不自在:哎,我,刚才是不是,是不是很糗啊?

  小淫摇头:十八,人呢,始终都是人,有哭有笑才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像我之前看见的那样,你会发脾气会抽烟会喝酒啊,可是我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你,真的。

  阿瑟领着饼小乐、陆风、肖扬、平K还有小麦一起回来了,从外面买了一大堆的酒还有吃的,阿瑟看着我就开始狂笑:十八,我估计舞蹈老师这辈子也没有碰到过你这样的学生。

  饼小乐揶揄我:十八,你把人家平K的鞋都踩成什么样子了,你简直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不乐意地看着他们:哎,你们这些人,真是不够意思,我不就出丑了吗?你们就笑成这样,一点儿也不讲义气。

  小麦比比画画地在我面前走着华尔兹的步子:十八,你看啊,不就是这样吗?左一下,右一下,多简单啊?看啊。

  我皱着眉头拽着小麦的衣领子:好了,好了,你是不是很想气死我啊?

  小麦朝后退了一下:十八,我终于知道了,知道你为什么在幼儿园大班读了两年了,原来是因为身体协调性不行啊。真是,直接说啊,干吗遮遮掩掩的……

  我要追小麦,肖扬笑着拦着我:好了,十八,小麦说话还有谱儿吗?

  我看见肖扬才想起他的书卡:哎,肖扬,明天你有时间吗?我还欠你两张借书卡来着,一直没有时间给你,好像毕业生要把借书证还给学校的。

  肖扬想了一下:反正今晚都不回去,明天回学校我和你一起走,到时候你再给我吧,毕业生没有人管。

  然后一干人,从晚上十点半开始喝酒,聊天的范围从考试不及格到哪个专业的女生长得漂亮到北京小吃到宿舍生活到学校的名气到舞蹈老师的身材到小麦跳级到我幼儿园复读,边喝酒边笑了个没有出息。

  小麦端着可乐罐,眯着眼睛还跟我逞强:十八,我告你,我就是不稀罕喝酒,要是真喝了,我也爷们儿得很。哎,哎,小淫,你干什么,干什么……

  小淫笑着拿着一罐啤酒就开始灌小麦:好小子,学会吹牛了你,我看你喝了酒还能不能爷们儿?

  陆风和饼小乐开始起哄:对,灌他,灌他,把小麦变成爷们儿……

  阿瑟嘿嘿笑:哎,别灌了,喝了酒,小麦也变不成爷们儿的,歇菜吧你们。

  一直闹到后半夜,喝得都困得东倒西歪了,谁看着谁都要看一会儿才能认出对方,个个都睡眼惺忪的样子,我摆手:不行了,我要睡了,实在不行了,困。

  阿瑟也开始摇头:都睡吧,都喝得差不多了。

  小淫掐了烟,笑:十八,你睡我房间吧,阿瑟和小麦的房间已经搞得乱七八糟的了,估计就我的房间还算整齐一些,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往小淫房间走,这时,饼小乐喝得有点儿东倒西歪,拽着我的胳膊,吊儿郎当地笑,有点儿不正经:十八,十八,你敢睡小淫的房间吗?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哈……

  小淫瞪着饼小乐:小乐,你喝多了,你说什么呢?十八,你去休息吧!

  饼小乐拽着我胳膊的手还没有放下,暧昧地笑着:十八,我没有瞎说来着,大家都知道啊,小淫他不让,不让我说,我也要说的--十八,小淫以前带女生回来过夜来着,他们,嘿嘿,他们可是睡一张床来着,你要是睡小淫的床,会不会?欸,会不会晚上胡思乱想啊?小淫,你不用冲我瞪眼,我说错了吗?你不敢承认哈……

  我有点儿发呆,看着饼小乐的表情,这家伙笑得很不正经,我开始有些不舒服,而且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停地在我身上蔓延着,我觉得自己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我转头看着小淫,小淫窘迫地看着饼小乐:小乐,你瞎说什么,够了,让十八去休息吧,行了,你醉了。

  当我身体上不舒服的感觉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快速甩开饼小乐拽着我胳膊的手臂,快速地冲向洗手间,然后对着马桶开始呕吐,今天晚上所有的酒统统都吐了出来,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胃很不舒服。当我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才站起身,用水冲了脸,打开洗手间的门,看见小淫站在门口,小淫紧张地看着我:十八,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接过小淫递给我的面巾纸:没事儿,可能是晚上喝得多了,胃口不舒服了。

  我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肖扬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其他人都还在桌子周围趴着,阿瑟跟小麦在石头剪刀布,不知道在干什么,小淫碰了我一下,小声说:十八,你不是想睡觉吗?

  我转过头,看着小淫:今晚,我睡小麦的房间。

  说完我朝小麦房间走去,小淫拽住我,盯着我:十八,小麦的房间很乱,没有收拾,你睡我房间吧。

  我摇头:不用了,我习惯睡小麦房间,之前一直在那里睡,习惯了,我容易认床。

  我推开小麦房间的门,要关门的时候,小淫按住门,皱着眉看着我:十八,是不是饼小乐刚才说的话,你才,才会这样……

  我避开小淫的眼神:该睡觉了,你招呼他们吧,我现在很困。

  小淫的手慢慢地从小麦房间的门上拿开,我慢慢地关门,小淫的眼神始终看着,我始终低着头,小淫的身体和眼神,慢慢地被我关在了房间的外面。在房门被关上的时候,我听见小淫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这叹气也被我关在了门外。

  小麦的房间很乱,到处都是漫画书还有衣服,鞋子也扔得满地都是。我把床上的漫画书简单地挪到床头,倒在床上,我在意识迷糊的时候问自己,我介意了吗?我到底是介意什么?我为什么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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