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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少清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可六姐你好像还是不开心,怎么了?”

  郑窈娘抬眼看着弟弟,满脸幽怨:“你还敢问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连见如花公子一面都不能如愿吗?都怪你!都怪你!”

  “呃……我刚才没有拦你啊?怎么能怪我呢?”

  “哼,如果不是出门时被你纠缠,我早就到京城了,早点儿到京城我就能占个好位置,占个好位置我就能看见如花公子的面了,看见如花公子我就此生无憾了!”

  “哎哟……哎哟……”潘沉玉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揉着臀部,走进钟子雍的书房。

  钟子雍眉头一皱:“你这是怎么了?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该在家里待着,省得把城里搅得一塌糊涂。”

  “这不是挂念舅父和舅母嘛,就算不舒服也要来。再说我出门前明明好好的,也不知是哪个粗鲁的女人趁乱扔了一个杏子,正好打在我的额头上,吓得我从车沿上掉下来,把屁股都摔成了四半了。最恶心的是那个杏子还是被人啃过的。”

  潘沉玉想到这里忙朝外招招手,贴身小厮凤梧立刻递进来一条手帕,他接过来在额头上使劲地擦拭,顷刻间红了一块,也不知是被杏子打红的,还是被他揉红的。

  钟子雍看了看他,问道:“真是女人打的吗?打得这么重,怕是男人才有这样的力气。”

  凤梧笑道:“是啊,我和碧桐都说怕是哪家的丈夫吃醋,不敢打老婆,便拿我家公子出气。”凤梧和碧桐是从小便服侍潘沉玉的小厮,熟知他的性子,才这么说笑。

  “多嘴!”潘沉玉装出怒容,拿手帕轻轻扇了凤梧一下,“把这帕子拿去扔了。”

  钟子雍见那手帕用料上等、做工精致,不是便宜货,便问:“这样就丢了?你挖到金山了?”

  凤梧又笑道:“将军不知,这一路上都扔了三条了。公子说反正有人送,让我们不用心疼。”

  这么一说,钟子雍便明白这都是那些仰慕如花公子的闺秀们送的,便不由得瞪了潘沉玉一眼:“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呵呵,子雍你这是在嫉妒我。”潘沉玉扶着臀部坐下来,“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都在大门前贴了告示,可她们还是乐此不疲。刚才你是没有看见,荷包、香囊满天飞,下人们捡的手帕都够做衣服了。”

  “哼,谁叫你非要把贵妃娘娘赐你的马车摆在门前,生怕别人不知你如花公子来了。如果你换辆青布骡车,从后门悄悄出来,还会被人打?”

  潘沉玉不屑地哼了一声:“冰雪配梅花,美玉配高士,我这样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当然要配华车丽服。”

  “哼,改日你无衣无食时,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耍风度。”钟子雍走过去,在他的椅腿上踢了一脚,“佳公子你还不跟我去见我爹娘?”

  “这模样我怎么见人啊?”潘沉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在习惯了军旅生活的钟子雍面前,他的文人做派一向不吃香。

  “就说你见二老心急,不小心撞在门柱上了。”

  “哈哈,皇上说我伶俐但却有些油滑,不及你稳重可靠,哪知你才是最奸猾的那个。”

  潘沉玉见到舅父和舅母,用了钟子雍刚才的气话当做借口,形容自己是如何碰到头的,还添油加醋了一番,仿佛他为了见二老爬了刀山、下了火海一般。

  定远侯钟啸天在朝为官多年,自然不会相信外甥的一派胡言,只有夫人孙氏被糊弄住了,一边叫人快拿专治跌打的膏药,一边责怪钟子雍一点儿也不关心表弟。这让钟子雍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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