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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我叫……奴婢现在怎么会记得自己叫什么呢?”郑窈娘差点说漏了嘴,心里怦怦直跳,同时不由得恼恨这扫帚星的狡诈。

  他又冷笑一声:“嘴还挺硬的嘛。那本将军怎么叫你?难道叫你无名氏?”

  你才是无名氏!你们全家都是无名氏!郑窈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勉强笑道:“这个嘛,让奴婢想想……”

  “不必想了,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名字适合你,就先叫着吧。”

  “什么名字啊?”郑窈娘觉得不太妙。

  “莫逃。”

  “莫桃?桃花的桃?”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逃跑的逃。”

  “将军真会开玩笑,奴婢虽然识字不多,却也知道这字不是拿来给人做名字的。”郑窈娘咧了咧嘴,却笑不出来。

  “我不是开玩笑,你不觉得这名字很适合你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莫逃啊莫逃,我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逃。”钟子雍用手指了指她,就像是他已经判定了她的生死。

  当然,后来孙氏问起此名的来由时,钟子雍却说此名的意思是指让郑窈娘失去的记忆无路可逃,早些回到主人的脑海中。因此他得到了孙氏的赞许和肯定,莫逃之名传遍全府。

  可此时,郑窈娘却被他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无处遁形:“将军这还不是开玩笑吗?奴婢在府里有吃有住,怎么会想逃呢?”娘啊!她现在就想逃!

  钟子雍扬了扬嘴角,算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将军,真的要叫这个名吗?”过了一会儿,郑窈娘鼓起勇气问道。哪儿有姑娘家叫莫逃的?

  钟子雍脸色一沉:“小小一个下人,本将军肯给你赐名便是你的福气,还敢挑剔?”

  她终于忍不住了:“将军,夫人可是说过,我只是暂时在府上为仆,并没有卖身,和其他下人不同。”

  “我知道,只要你想起自己的身世便可以离开。那么,你现在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你就可以离开,想不起来嘛,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下人该做的事。”

  “我……想不起来……”

  钟子雍指了指桌上的茶:“茶凉了,快去给本将军重新倒一杯。”

  郑窈娘接过那杯尚且温热、一口未喝的茶,满心悲愤地走出书房。

  钟子雍看着她的背影再次冷笑道:“想不起来?本将军会帮你想起来的。”他已经暗中派武英再下楚阳,等找到这逃奴的原主人,看她还能如何抵赖?

  “六姐,你这是干吗?”郑少清看着东张西望了半天才进门的郑窈娘。

  “看看有没有人在后面跟踪。”郑窈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要是让钟子雍发现她到客栈和小弟见面,那一切都完了。

  “跟踪?难道爹爹派人来京城找我们了?”郑少清半是紧张半是兴奋地说。

  郑窈娘瞪了他一眼:“看你这高兴劲儿,巴不得你六姐立刻被爹爹抓回去嫁给黄家老太爷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六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和我联络,真把我急坏了。”若不是打听出定远侯府最近的确收留了一位可怜女子,他都要怀疑六姐是被人毁尸灭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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