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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我抬起头,用唇语轻吐出三个字——ILOVEYOU.他楞了楞,把我拥的更紧了一些,“宝贝,我们去旅游好不好,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抛弃这些纷纷扰扰,好不好?”

  “那你公司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解决,现在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说,“我明天就去跟主任请假。”

  58、

  培训中心,主任拿着我的请假条面露难色,“小雅老师,你知道ST现在的情况,“我......”

  我把请假条收回,“对不起,我直接去找唐吉德。”

  “小雅老师,”主任把我叫住,“你这一请假,有可能就是永远的长假。”

  我没说话,径直走出办公室。

  主任说的话我又何曾没有思考过,如今不只是ST,那封匿名信把朱丽雅的“臭名”在整个培训界都炒的沸沸扬扬,资本家不主动炒我,不单是念在许久以来我对ST兢兢业业的份上,唐吉德在背后为我说了多少好话,使了多大力气,更是不得而知。多少人等着朱丽雅给ST一个交代,正在这节骨眼上,我要求放假,无疑是雪上加霜,是对自己行为的默认,是对匿名信的默许。主任说的对,这次请假,很有可能就是永远的长假,资本家经营多年的好名声怎能为一个小职员轻易破坏。可是我不管,我要和老狐狸在一起,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他做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唐吉德把请假条看了又看,最终把它平放到桌子上,用手指轻轻在上面敲了两下,“如果是我那天的话给你造成思想压力,我道歉。”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不不,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

  “五天后保证能回来工作吗?”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保证,我说过要帮你做完这次的艺术节,我朱丽雅一向说话算话。”

  他拿起钢笔在请假条上签了几个字,“批了,希望你准时归队。”

  我笑,“一定。”

  他站起身来,“朱丽雅,我就是喜欢看你笑着时的样子,好好保重,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这个笑容。”

  我嘴一撇,“好吧,老板。”

  他笑着摇摇头,“你狡猾的让我无话可说。”

  “那就什么都别说,我在ST一天你就是我的老板,也只能是我的老板。”

  “听你这么说,真不知挽留你是对是错。”

  我耸耸肩。

  “但是,于公于私,我还是希望你留在ST,这几天好好休息,我希望五天后见到一个精神饱满笑容满面的朱丽雅。”

  我点了点头。

  从培训中心出来,我回了趟家。老娘拿出老爸的新书给我看,老爸奋斗多年的心血终于开了花结了果,老娘笑的像个纯真的孩子。老爸独自在书房里抽着烟,看得出,他并没有老娘那么兴奋,甚至感觉有几分的伤感。我把桌子上的几张资料理好放在一起。“您不开心?”我说。

  他摇摇头,指着满屋子的学术资料,“它们都像我的孩子,多年来无人问津,到头来还是靠别人帮助出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老娘走进来,叹了口气,“瞧瞧你爸,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书都出来了,还跟自己较个什么劲。”说完,她把桌子上的资料拿起来又扔下去,“小雅你看,这些,这些,书都出来了,留着这些有什么用,唉,这个倔老头子,我是拿他没辙了。”

  “老娘,有哪个人生完孩子就急着把孩儿他娘杀了,一边杀还一边吆喝着:孩儿都出来了,还要娘有什么用。”

  她一楞,冲我摆摆手,“我不跟你们说了,爷俩一个鼻孔出气。”然后走出书房。

  老爸半笑着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说:“老爸,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管怎样我永远支持您。”说完,我感觉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他把烟掐死在烟灰缸里,用右手捋了捋鬓边的几撮白发。那一刻,我的心都疼了。

  吃晚饭时,老娘告诉我楼上的飞儿姐姐前几天搬走了,我心里一沉,“搬哪去了?”老娘摇摇头,“那谁知道啊,那孩子一直不稳当,走了也好。”彼时,我脑中回荡的仍是那首肖邦的《离别曲》。我想,感情是债,谁爱了谁,谁就欠了谁的。飞儿姐姐爱的彻底,也注定输的彻底。

  从家里出来,我给老狐狸打了个电话,他问我收拾的怎么样了,我笑,“有种离家出走,和你天涯海角的感觉。”隔了几秒钟,他说:“如果还有机会,我真想这么做。”

  如果还有选择的机会,我也一定毅然决然的这么做,可是一切已成定局,晚了,从开始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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