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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郭洋没滋没味地消受完了儿童饼干,打起精神赶往公司。走进写字间,发现众人躲躲闪闪,神色不对。有人凑上来告诉他,张瑾的单跑了,肥鱼脱钩,老板大发雷霆。郭洋心想,这事儿不是让老余接手了吗?跑单也不能算我的罪过吧?

  总经理可不这么认为,他气急败坏地质问郭洋怎么搞的?郭洋反问,不是派人接手,已经很不信任地把我排除在外了么?我也是刚知道……。我不是交代过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么?郭洋说,不惜一切代价,公司就应该让步。公司不让步,客户又坚持,您意思是要我牺牲个人尊严去讨好女客户?总经理声音突然高了,尊严?尊严多少钱一斤?这年头混饭多不容易?瞎清高什么呀?郭洋压了再压,还是没压住火气,不就为几个臭钱吗?说话这么难听!你中途换将,到头来怎么又把账算我头上了?我设计方案也完成了,还有什么没做到位的?总经理见郭洋真急了,连忙让步,说算了算了,我也是着急,你别往心里去。能不能再跟姓张的谈谈?她现在只是拒绝了我们,还没跟别人签约。郭洋表示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总经理突然问,你不是跟张小姐来往密切吗?她还去你们家了吧?

  郭洋这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板的掌控之下,不由得恼了,盯我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么长时间,我无欲无求,为公司效的是犬马之劳,到头来得到这么个待遇!总经理无奈地说,这年头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啊。郭洋哭笑不得:“你累不累呀?别猜了,也不用防了,我不干了行吗?”说完掉头走人,摔门而去。总经理对他背影叫唤:“耍什么秀才脾气?弄丢这么大一单生意,还老虎屁股摸不得!”郭洋已经消失在门外。

  士可杀,不可辱。郭洋大步流星走进写字间,顺手把工作台上的重要物品扫进背包。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潇洒,扬长而去。一直走出写字楼大门,吐出一口恶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这决定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一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随风散去,在金融危机下的今天,要找个理想的职位多难啊!可是,一切都晚了。

  04 婚姻是围城还是深牢大狱

  许小宁从超市收银台出来,突然眼前一亮。陈梦正在过道里接电话,听到一声热情洋溢的问候,连忙收起手机,如获救星地拉住他:“许哥你身上带钱了么?”

  许小宁二话不说,把一千多块如数奉上,还自告奋勇当车夫,送她去邮局汇款。陈梦千恩万谢,由衷称赞许哥人真好,一般人听说借钱都推三阻四找借口,你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借我了。许小宁说,我痛快也看借谁,再说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老常在嘛。陈梦的笑容不见了:许哥,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老常!

  看着陈梦匆匆跑进邮局,许小宁直纳闷,神神秘秘的给谁寄钱?还不让老常知道,难道这年轻貌美的小媳妇背着老常还有什么猫腻?不许这么猜忌陈梦!许小宁私下教训自己,尽管生活常常令人失望,但他宁愿相信这世界上还是美好的东西居多。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看表,连忙给兰心打电话,告诉她超市人多,结账慢,他可能多耽误点儿时间。“炉子上炖的汤估计好了,你想喝自己起来盛吧,我一会儿就到家……”兰心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听电话,突然听到陈梦的声音:“许哥,咱们走吧!”她警觉地睁开眼睛,电话那边却挂断了。兰心望着天花板出神,心里有点乱。这陈梦刚结婚,就跟许小宁混得这么熟?我怎么不知道?

  回家路上,许小宁试试探探问陈梦,刚才火上房似的给谁汇款啊?陈梦心事重重,答非所问地诉起苦来,唉,我过去当模特吃的苦简直没法儿说,满心以为跟老常结婚找到温暖的港湾了,可怎么找不到幸福感呢?许小宁说你们女人都爱幻想,把嫁人想像成美丽的海市蜃楼了吧?你现在至少比那些剩女啊,职场白领都要幸福得多,人得学会知足。

  陈梦发牢骚,自己偶尔出去走走秀,就是想找机会做点喜欢的事,又不影响家庭生活、夫妻关系,可老常不支持,把她关在家里当主妇,好像一结婚就成他的私有财产了,日子过得挺空虚的。许小宁笑了,我当初刚回家那阵子跟你这感觉一样一样滴!关键得调整心态,只要你把全职主妇也当个职业,满腔热情去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陈梦让许小宁帮她保密,怕老常知道她的想法会担心。许小宁马上表忠心:“一言为定!咱俩是一个阵营的,以后有什么苦闷跟我说说,说出来就轻松了。人家兰心和老常都在外头打天下,顾不上咱们,咱们就得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共度难关啊!”

  兰心走进厨房,许小宁煮的砂锅汤热气袅袅、香味扑鼻。她打开锅盖看看,找出一只碗,又到处找勺子,几个抽屉里都没有,刚要关上,发现里面东西可疑,翻出一只望远镜,奇怪地举起来透过窗户张望。楼下花园和广场上的老人孩子们映入眼帘,许小宁的车突然闯进了镜头,只见他把车停好,打开后备箱一样样往外拿东西,陈梦也随后下车过来帮他。兰心禁不住冷笑一声。

  许小宁进了家门,拎着东西直接进厨房把东西归位,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望远镜没了。他愣了愣神,鼓起勇气拉开厨房门,不由吓了一跳。兰心坐在餐桌后面,正举着望远镜对准他“瞭望”呢。

  许小宁连忙赔笑:“老婆,你拿它看什么呢?”

  兰心反问:“你拿它看什么呀?”

  “我平时没事,就看看自然风光、花鸟鱼虫啊……”

  兰心拖着长腔:“你主要是看人文景观吧?”

  许小宁装傻:“啊?什么……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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