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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李梅看郭洋有点急,调皮地哄他,嘿嘿,我不就畅想一下吗,让我心理满足一下你又不吃亏。嗳,你是不是当煮夫当得特憋屈呀?郭洋说,憋屈倒谈不上,为你和儿子服务我心甘情愿。李梅又问,那你要是就像这样,永久为我们俩服务呢?郭洋显然没这个思想准备,想了想,那谁出去给你们挣钱呀?

  李梅笑了,我知道,你还是不甘心啊。你跟许小宁确实不一样,许小宁在家呆得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你呢,宁可在外当孙子,也不愿在家当老大,宁可受挣钱养家那份洋罪,也不在家里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活。郭洋说,你答对了,我就是一顶天立地的雄性成员,许小宁充其量也就是个中性,我俩没有可比性!

  兰心雄心勃勃地给公司中层开动员会,这张南非的订单来之不易,希望大家通力合作,保证按期发货。财会经理汇报说,最近外地经销商拖欠了不少货款,催过几回没有动静,眼下要马上筹集这么大一笔资金有难度。兰心恼了,没钱怎么赶订单?下一步我还要谈企业兼并的事儿呢,需要大笔资金。再催!胆敢拖我,明年的合同他们不想签啦?

  没资金,订单还得上,兰心只觉得突然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大包袱。这天晚上,她在外面又喝多了,歪歪斜斜、扶着墙进了门就冲许小宁要“醒酒汤”。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伤感地抽鼻子,老公啊,我太难啦!许小宁问什么事儿难成这样?兰心又挥挥手不说了。许小宁帮她擦嘴,兰心又叹息一声“唉!难哪!”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外地经销商拖欠货款的欠账单,有安徽的,河南的,还有江西的。许小宁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些老同学和老关系在这些省份,灵机一动,让老婆考虑大政方针,别为鸡毛蒜皮分神操心,说他最近在研究心理学和哲学,讨债的任务就交给他吧!兰心怀疑,心理学和哲学跟讨债有什么关系?

  许小宁得意一笑,趁机大展忽悠本领:“不知道了吧?欠债人的心理是,你的钱在我手里,得罪了我对你更加不利!所以讨债人一般都不想把关系搞僵,于是欠债人一般都不怕你来催债,我不还你而且还有理由,你干没辙!这就是那些臭名昭著的老赖们的逻辑,明白?如今是高科技时代,讨债也得对症下药才能奏效!放心交给我吧,我自有分寸。”

  许小宁把兰心侍候上床,就躲进书房,翻出电话本开始打长途。把几个在外省工商、税务、大企业供职的老朋友全体总动员,通过各种关系和途径帮兰心催债,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事情搞定。那个得意呀!哼哼,女人就是女人,关键时刻还得老公出面摆平!享受着空前的成就感,这一夜许小宁睡得特别香。

  杨丹自从离婚重获自由身,三天两头召集聚会。口号是“重整女性品质生活”,李梅和兰心是她理所当然的同党,每聚必叫二人前往陪同。

  今晚杨丹又带李梅和兰心到商务会所“重整品质”,争奇斗艳的女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一派歌舞升平。仨女友凑了一会儿热闹,就坐在一角开小会。

  李梅看看另一边的众女人,低叹一声,突然有一种被生活抛弃了的感觉。杨丹笑了,嗯,你还有这方面的意识,说明脑子还清醒,孺子可教。李梅又说,最近都有点不敢照镜子了,岁月不饶人啊。看来女人是应该注意婚后自身增值,免得一不小心,从一支炙手可热的绩优股变成无人问津的垃圾股可就惨了。杨丹说,这么想就对了!现代社会整体婚姻的安全系数已经大大下降,妻子们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努力稳固地位。杨丹再一次动员李梅跟她下海,李梅说下海可不是小事儿,再说郭洋现在那么忙。

  杨丹不爱听这话,怎么又是郭洋?你现在除了郭洋和小洋一无所有,像个现代职场知识女性么?李梅说,定语再多,女人还是女人,保持一份女人的特质有什么不好?再说,我跟郭洋正在重新寻找恋爱的感觉呢,这种时候这么做不合适。杨丹不信,你这么精明的女人,放着大好的机会能一点儿不动心?李梅说,谁像你野心那么大?我现在就想好好经营经营家庭生活,让小洋快快乐乐长大,让郭洋高高兴兴地干他的事业。杨丹怀疑这不是她的真心话,我看你眼睛里分明藏着躁动不安啊!李梅笑着推开她,家里家外都快累死了,成天忙得一个人掰成两半都不够用,哪有功夫想那些呀?

  杨丹和兰心都问李梅,郭洋回家这些天,感觉如何呀?李梅感叹,要论生活是舒服多了,终于有人照顾我了。可一想到他那工作没个着落,又有点儿心急,郭洋失业这些日子我经常做噩梦……杨丹说,你管那么多干吗?先享受享受再说。李梅也深有同感,是,郭洋这一回家,我突然发现女人的确需要一些自由空间,结婚七年一直被家务束缚着,都找不着自我了。哎,你们说,这男女要是角色能互换,让男的在家侍候老婆孩子,女的出去挣钱养家,还得让男人怀孕生孩子哺乳,那咱们女人的日子该多自在呀?那才真正是翻身当家作主人呢!兰心笑,这想法好,那些臭男人也就没精力惦记外面的美女了,光伺候孩子都得累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谁要他们呀?

  三人说到解恨处,开心得哈哈大笑。吸引了全场目光。

  杨丹趁机又撺掇李梅,你要觉得目前状态好,趁郭洋没工作,干脆跳槽到我这来吧,把你家来个乾坤大掉个,男主内女主外,直接转化成兰心许小宁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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