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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再重申一遍，去杨丹那儿就是客串，至于将来是不是继续站在她那河边，到时候根据情况咱们再从长计议，这样行了吧？今晚能睡个踏实觉了么？”

　　郭洋拱进李梅怀里，说要是有人拍着，也许能凑合睡一觉。李梅被逗笑，拍着郭洋唱印度尼西亚催眠曲：“宝贝，你爸爸正在过着动荡的生活……”郭洋烦躁地拨开她的手，能不唱这词儿么？还嫌咱家不够动荡啊？再动荡我就更睡不成了。李梅心情不错地搂住郭洋，希望他能主动表示表示，不料郭洋翻个身，以背相向，嘟囔着，快睡吧，我都叫你给动荡累了。弄得她特别失望。

　　4S店里一片热闹景象。看车的，签单的，忙碌不休。陈梦在店堂里走走看看，心情不错，见有个客户兴致勃勃地围着一辆MPV样车转圈儿打量，连忙上前招呼，猛夸客户有眼光。客户不明白为什么两款车都是1.8的，价格差不少呢？陈梦就给他讲解1.8T和1.8L分别代表什么意思，1.8L搭载的是普通汽油引擎，是通过活塞产生真空把空气吸入气缸的，由于进气量有限，动力会受到各种气候的影响。1.8T采用的是涡轮增压发动机，比普通进气方式动力更强……如果买车自用，又是在北方地区，气候比较适宜，日常工作生活1.8L就够用了。要是有自驾车旅行的爱好，建议买1.8T，在高原地区和炎热季节、空气稀薄的地方，增压系统就显得特别重要……客户对陈梦的解释很满意，赞叹4S店真懂营销，上哪找个这么漂亮、又这么懂车的车模？这店的老板太会做生意了！

　　旁边的师傅赶紧上来解释，这不是车模，是老板娘。客户虚荣心得到满足，很受用，这半天都是老板娘在亲自招呼，那我就买了吧！就要1.8T的，我老婆儿子都特别喜欢节假日驾车出游。陈梦很有成就感地笑了：“哎哟，您还真给我面子，谢谢了！我这就带您办手续去？”陈梦甩着大长腿，陪着个子比她矮一头的客户大摇大摆地走去，众人都愣愣地盯着两人背影，渐渐露出一丝会心的笑。

　　小小被逼无奈，心眼儿一活动，在小区花园摆起地摊，没想到还真招来一大群邻居围着看。小小泰然自若，模仿着老北京小生意人吆喝着推销：“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啊，有喜欢的您说话，虽然明码标价，只要真心喜爱，还可以还价儿！”

　　李刚提着一推蔬菜水果走过来，看到小小在人堆里推销，连忙凑上前：“哟，这干吗呢？个人画展啊？这么牛的画，怎么也不找个有点档次的地方展览啊？”

　　小小不理他，继续高声推销：“瞧一瞧，看一看啊！”

　　李刚笑了：“这又不是萝卜土豆大白菜，往街边一堆还大声吆喝着卖，多没身价啊？应该搭一棚子，也免得这么好的画风吹日晒糟蹋了。我这可是一片好心啊！”

　　“你是不是闲的呀？菜也买了，回家做饭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儿。”

　　“我不是替你着急么？你这么卖，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画推销出去呀？再说，这西洋玩意儿，估计也只有那些假洋鬼子和小资能喜欢，你得到那个三里河啊，东单王府井啊，什刹海那种地方，在小区里……这路子估计行不通。”

　　“行得通行不通是我自己的事，管着么？我自力更生，总比你游手好闲、吃你姐喝你姐当寄生虫强！”李刚受了刺激，刚要理论，小小一推他，“去去去！别影响大伙看画的心情。”

　　李刚边走边回头攻击小小，说她这是非法占据公共场所，非法经营，污染环境，偷税漏税，一会儿城管工商税务都得来抓她。话音刚落，两个戴红袖标，上印“首都治安志愿者”字样的老太太就威风凛凛地出现了。训斥小小怎么能在生活区摆地摊儿叫卖呢？影响居民正常生活秩序，赶快收了！大家伙也都散了吧。

　　晚上陈梦回家，小小摸黑蜷在沙发上，陈梦开灯，问她哪不舒服？谁惹你了？

　　小小说，今天是她回国以来最倒霉的一天！在小区花园摆地摊卖画，先被讨厌的李刚气个半死，又叫小脚侦缉队当众抓了现行，生气窝火外加丢人现眼！

　　陈梦笑得岔气：“你可太搞笑了，你爸要是知道，肯定得气个好歹。”她突然灵机一动，“哎？要不你干脆把画挂店里吧，我卖车的时候帮你推销，怎么样？”

　　“这主意太牛掰了！”小小蹭地爬起来，想想她爸肯定不答应，又泄气了。陈梦说，他躺在医院动不了，咱把知情权给他剥夺了，一点儿风不给他透！

　　说干就干，第二天，陈梦指挥员工，就把小小的画挂在了4S店大厅墙上。小小在一旁观战，十分得意，好鞍还得配好马，这画往这地方一放，品位自然就上去了，这些汽车也借了艺术的光，增色不少。陈梦说，还是我这主意出的高级。小小兴奋地附和，高，就是高，的确比我爸略高一筹！没想到你对艺术品独具慧眼啊！陈梦得意，别忘了我是搞服装的出身，服装设计跟绘画艺术都是艺术，艺术不分家。小小不好意思反驳她，是，咱们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陈梦高兴地搂住小小：“就是！你爸要是发现我把你的画挂店里是为了帮你，估计他能高兴，毕竟你是他亲闺女呀。”小小顿时紧张，千万别告诉他！能瞒一天是一天。“在我爸眼里，金钱和亲情时常排错队，谁先谁后还说不准呢。”

　　李梅最近常常忙得不及时回家。今晚又是郭洋领着李刚和小洋在家吃饭。

　　郭洋尝了一口李刚做的菜，抱怨他天天江南风味，炒个菜又是白糖又是香油，北方人还真吃不惯。李刚想顶嘴，想想算了，自己是寄人篱下的男保姆，姐夫是一家独尊的男主人，说什么都有道理，只能争取改进吧，他请姐夫给点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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