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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身着驼色毛衣、脚穿黑色布鞋的毛泽东正在叶影斑驳、杨柳婆娑的庭院甬道上散步,看见毛岸英过来,连忙招手说:“岸英,你来一下,秘书正要去找你呢!你去朝鲜的事组织同意了,你赶紧去居仁堂一趟,作战部长李涛同志正等着要和你谈话呢!”

  毛岸英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振奋,顾不得给父亲请安,就从水波摇曳的南海侧畔快步走向那座被称作“白虎节堂”的作战室。李涛直截了当地向他交待了工作任务:“岸英同志,志愿军指挥所需要一个俄文翻译,我们研究由你担任,你看怎么样?”

  “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我是学俄语的,也懂英语,我认为我是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毛岸英也以军人的口气满怀信心地说。

  “不过,时间可能紧了一些,你明天就得跟彭老总乘飞机去沈阳。”

  “没问题,我家里没有什么牵挂。再说,革命战士哪里需要哪里去,我随时作好了战斗的准备。”毛岸英像一艘升火待发的战舰,随时准备起锚。

  “那你明天上午就到这里来集合,和你一起去沈阳的除了彭老总之外,还有几个人,到时见面你们就认识了。”

  “请李部长放心,我明天准时来这里报到。”

  当时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的聂荣臻,几十年后曾这样回忆道:

  彭总入朝时,为了和驻朝鲜的苏联顾问取得联系,确定带一名俄文翻译,原先确定从延安时期就担任中央领导俄文翻译的张伯衡同志,但当时张已担任军委外文处处长。由于大批苏联顾问来到北京,张伯衡工作很忙,难以离开,后来又挑选了一名年轻的新翻译,可是军委作战部长李涛同志提出,入朝作战非常机密,应选一名经过政治考验和可靠的翻译,当时时间很紧,我立即向毛主席请求怎么办。主席立刻就说:“那就让岸英去吧,我通知他。”就这样,毛岸英就随彭总一起入朝了。

  离开总参作战部以后,毛岸英又去拜访了帅孟奇老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一点了。当时刘思齐还在医院养病,因时间太晚了,不便去医院向她告别。毛岸英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前两天写好的一封信,加了一句话,写上日期,投进了邮筒。信是写给湖南的舅舅杨开智的:

  舅父:

  上次给你们的信不知收到没有?你现在好吗?许经理不在,大概很忙,还能抽出一定时间学习吗?

  我在北京机器总厂工作近两个月,这工作很适合于我,是一个最好的实习大学,可学到很多东西。最使我愉快的是,我与干部、职员、工人同志都还搞得来。做群众工作,团结人,工农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还想加紧学一门技术,不料因有别的工作,暂时把我调走了,又离开北京了,请你们不要挂念。这封信望你看完后转给外婆和舅母看看,她们的信我都收到了。岸青很想给外婆写信……他近来颇有进步,身体也还好,就是老问题还没有解决,是一个问题。

  思齐近来连开了两次刀,扁桃腺割了,不久又犯了急性盲肠炎,一个礼拜前开了刀,现在住在医院。

  父母亲身体都还好,两个妹妹也都很好,勿念。

  不多写了,出差回来后再给你写信。

  岸英

  一九五○年十月八日

  这是毛岸英赴朝前也是在国内写的最后一封信,信中提到的“把我调走了”和“出差”,指的是他要去朝鲜参战。因当时出兵朝鲜还处于保密状态,故未在信中说明把他调到哪里和去哪里出差。

  忙完这一切,毛岸英躺在床上略作休息,天一亮就急忙赶往中南海居仁堂报到去了。

  帅孟奇:你要去朝鲜打仗,我不同意!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北京的大街上,车流、人流,永远地川流不息。

  毛岸英骑着一辆自行车,精神焕发地来到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帅孟奇家,向这位长期关照他疼爱他的老妈妈辞行。

  帅孟奇,曾用名帅光、湘纹,一八九七年一月三日生于湖南省龙阳(今汉寿县)一个书香之家;一九一七年,由双方长辈做主,帅孟奇与表弟许之桢结婚,婚后第三年生下女儿许端一;一九二二年十一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早年参加革命的帅孟奇,曾被誉为当时汉寿县“四大金刚”之一,由于詹乐贫、陈刚、毛觉民等三位战友先后牺牲,党中央以为久无音信的帅孟奇也不在人世了,因此张闻天在一九三七年五月中国共产党苏区代表大会的开幕词中,竟把帅孟奇的名字也列入了被悼念的烈士名单里。

  一九二八年一月,帅孟奇在莫斯科中国劳动党共产主义大学度过了两年;一九三二年十月,她在领导上海丝织厂工人罢工时被国民党特务逮捕。在长达五年的监禁中,敌人对她施用了种种酷刑,牙齿被敲掉了,腿骨被压断了,眼底被刺伤了,但她宁死不屈,保护了党的机密;一九四二年到延安,任中共中央妇女运动委员会委员、代理书记等职;一九四九年七月,她调到中央组织部工作,任中央组织部处长、副部长。后来又任中央监察委员会常委,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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