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隆平传

第九章 伉俪偕行

 
   
    袁隆平是未来的科技伟人,同时也是一个凡人,一个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人。他爱父母,爱妻子,爱同事,爱老百姓。他有着农民一样的憨厚,母亲一样的慈祥,又有男子汉宽广的胸襟。
   
    婚后,袁隆平与邓哲相亲相爱,幸福美满。他每逢与邓哲在一起,便将尘世的喧嚣关在门外,进入邓哲为他营造的一种美妙的境界之中,一颗冷落的心顿时变得敏感而热烈。
   
    而邓哲热烈地爱恋着袁隆平,她想,有谁能够像他那样,一个在大城市长大的知识分子,在偏僻的深山里如此安贫乐道?有谁能够像他那样,为人类最高尚的事业,长年艰辛地跋涉在杂交水稻的事业之中?
   
    邓哲在安江农校附近的一家农业技术推广站当技术员,他二人在安江农校临时安了一个家。于是,袁隆平从单身宿舍的二层楼又搬回了平房居住,袁隆平又可以与呢喃不休的燕子为邻了。他想到,燕子不管人世间的沧桑巨变,总是飞回这老地方安身。别人看到这双春来秋往的燕子也许会无动于衷,而在袁隆平看来,这却是意味无穷的事情。他以为,这燕子飞越了时间隧道,从来不想改变自己。对袁隆平来说,燕子几乎是自己的参照物。他在杂交水稻科学研究的道路上,不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也绝对不想改变自己。
   
    一开头,袁隆平与邓哲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二人工作一天,回到那简陋的平房里,在袁隆平心目中,那是他们永久的洞房。每到晚间,袅袅炊烟从那“永久洞房”中升起来,红红的灶火,通亮通亮的。他二人把艰辛的岁月斟进酒杯,把对未来的美好祝愿斟进酒杯。顿时,小小的平房便洋溢着醉人的米酒的清香。夜深人静,他二人热烈地相拥相爱,相互倾诉,相互祝福,留下一长串温馨与浪漫。
   
    袁隆平说:“三国时代的刘备曾经说:‘兄弟如手足,妻子是衣服。’我认为刘备的话是错的。我的妻子是我永远的伴侣。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建立在一个‘真’字上的。凡是真的,都是美的;凡是美的,都是善的。我的妻子就是真、善、美的化身,所以说,我的妻子是我最真诚的、永远的伴侣。”
   
    邓哲羞涩地说:“我的袁兄,你是不是把我夸得太过分了?”
   
    “恰如其分。”袁隆平肯定地回答邓哲。
   
    邓哲的一举一动,处处表现出她是一位善良的女性。就拿上街买菜来说吧,她有一个原则:倘若是一个老年人与一个年轻人卖同样的菜,她一定到老年人那里去买。她想到老年人起早卖菜,一定是生活所迫。她能做到的是给老人的菜担子减轻一点分量,希望老人卖完菜,早些回家休息。
   
    婚后,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游览名山大川,但他们独爱湘西的青山绿水。遇有节假日,他二人随便爬到哪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的山顶,吹吹风,顿觉心旷神怡。湘西的山风清新极了,没有尘埃,没有嘈杂,有的是节奏和谐且错落有致的竹林小夜曲,那声响柔和悦耳,真是美妙极了。他二人双双站立在山头,一切不如意的事都远离他们而去了。
   
    有时,他站立在高高的山顶上,不厌其烦地高声朗读爱默生的一段话:
   
    ……现在来吧,让我们缄口沉默,让我们手捂着嘴过上
   
    漫长、严峻、毕达哥拉斯式的生活,让我们用爱上帝的眼和
   
    心维持在角落里的生活,做杂活,受苦,沉默隐居与俭朴,
   
    可以使我们穿越并达到我们生存的伟大而隐秘的深处。便可
   
    以从世俗的黑暗中穿越过去,从而培养出崇高的道德风
   
    尚……
   
    他朗读完爱默生的这段名言,回头问邓哲:
   
    “人生真的像爱默生所形容的那样辛酸吗?”
   
    “或许只有爱情才能减少人生的苦涩。”这是邓哲的切身感受。
   
    “因为有了一个伟大的女性与我偕行,谁说人生不美呀?” 袁隆平牵着邓哲的手,双双走下山头。
   
    每当袁隆平大汗淋漓,湿着身子从稻田归来,邓哲早已替他烧热了一壶水,倒进木盆里,要他洗个温水澡。他感到,不管全身多么累,搞科学试验搞得多么艰难,在妻子的温情里,一切都冰消雪融了!
   
    对于袁隆平来说,婚姻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他有时似乎找不准丈夫的角色,但因为邓哲是一位包容性很强的女性,所以,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影响他们伉俪偕行。
   
    邓哲与袁隆平偕行,总能摆正自己的助手位置,夫唱妇随,珠联璧合。婚后不久,邓哲便与袁隆平一起探讨关于水稻杂交优势的途径。
   
    他们反复探讨,认为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路是进行人工去雄。因为水稻是雌雄同花作物,一个稻穗要有100多朵花,每一朵花上都同时长有雌蕊和雄蕊,雌蕊的柱头受精后,一朵花结一粒种子。人工去雄就是用人工去掉其雄蕊,再从其他稻穗上引来雄蕊花粉进行杂交。这样一朵花一朵花地用人工授粉,进行杂交,产生的种子数量极为有限,不可能在生产上大面积推广应用。
   
    另一条路,就是要培育出一个雄花不育的“母稻”,即自花的雄性失去生育能力,而后用其他品种的雄性花粉为“母稻”授粉杂交,从而生产出杂交种子。培育雄花不育的“母稻”,是很难做到的,这种方法国内外都没有先例。所以,国际上有些专家断定“此路不通”。
   
    还有些学者认为,像水稻这样一朵花只结一粒种子的“单颖果作物”,利用其杂种优势,很难应用于生产。
   
    邓哲在图书室帮袁隆平查找到一份科学杂志,从中获悉:早在1926年,美国人琼斯便发现了水稻雄性不育现象。最早开展杂交水稻研究的是日本,而后,美国、菲律宾也开展了这项研究。尽管他们的实验手段很先进,但因技术难度大,所以他们的研究都先后搁浅了。因此,水稻杂交优势的利用是世界公认的难题。
   
    然而,袁隆平在邓哲的支持与鼓励下,偏偏要选定这个世界难题去解。
   
    袁隆平深入分析了在我们国家从事这项研究的有利条件:
   
    我们是古老的农业国,又是水稻的王国,有着众多的野生稻和栽培稻品种,蕴藏着丰富的种类资源;
   
    我们有辽阔的国土资源,由此带来充足的温光条件,海南岛是理想的天然大温室,是育种工作者的乐园;
   
    我们国家有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可以在党的领导下协作攻关……
   
    上述都是西方国家所不及的。
   
    目标一旦确定,袁隆平凭着他那超人的智慧,便开始设计攻关的具体方案。
   
    首先利用水稻的天然雄性不育性,进而培育出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通过“三系”配套的方法,代替人工去雄杂交,从而达到杂种优势利用的目的。
   
    袁隆平为“三系”配套设计了一张图表,这如同建造楼房,设计师需要先绘制出一张图纸来。袁隆平作为杂交水稻的设计师,率先拿出了这张图纸。
   
    (图略)
   
    注:图中A为不育系,B为保持系,R为恢复系,F为杂交第一代,保持系和恢复系专用种子田。
   
    上图所示意的“三系”配套法,即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缺一不可,必须相互配套,才能宣告杂交水稻培育成功。
   
    袁隆平还为“三系”配套设计了分三步走的具体方案:
   
    第一步,寻找天然的“雄性不育株”。这是培育雄性不育系的基础。
   
    第二步,筛选和培育保持系。即培育出一种水稻和雄性不育系杂交,使其后代能够保持雄性不育的性状,以解决雄性不育系的传宗接代的遗传问题。
   
    第三步,筛选和培育恢复系。就是要寻找和培育出一种水稻和雄性不育系杂交,使他们的杂种第一代恢复雄性可育的能力,能使颖花自交结实。若是他们的优势强,就可以应用于大田生产。
   
    以上就是袁隆平首创的“三系法”杂交水稻的理论设计和行动方案。
   
    当年,聪颖的邓哲将袁隆平关于杂交水稻“三系”配套的设计称为“龙头”的“立方”。他们二人认为,抓不住“龙头”,杂交水稻就搞不出来。也就是说,要搞杂交水稻,首先必须拿出理论设计方案来。
   
    杂交水稻科研工作的这张图纸,由袁隆平首创性地绘制出来了。然而,这时的袁隆平面对的是一片荒原,他只得利用业余时间向着这片荒原进军。一开头,他的助手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爱妻邓哲。
   
    按照袁隆平的理论方案,要在自然界找到天然的雄性不育株,作为培育雄性不育系的试验材料。
   
    这种天然不育株,生长在何处?其形态如何?这一切对袁隆平来说,都是未知数。
   
    从1964年夏季开始,袁隆平牵着爱妻邓哲的手,双双扑进了水稻王国的怀抱,开始了一场特殊的战斗。
   
    早稻吐穗扬花的季节多在6月下旬,那是湖南最为炎热的季节。因为袁隆平认定观察稻花在强光下效果最好,所以,他每天中午头顶烈日,准时走进茫茫稻海,寻找天然雄性不育株。
   
    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在刚刚吐穗扬花的稻株上,也灼烤着在稻田里捕获雄性不育株的袁隆平。
   
    他沿着田垄一行行地寻觅。
   
    他时而停下来,用放大镜观察着那纤纤开放的颖花。
   
    直射的阳光炙烤着他的额头,额头上那一串串汗珠闪动着,滴在一朵朵绽放的颖花上。他无视那一串串汗水,也无视蠓虫的叮咬。这时,邓哲走过来,说:
   
    “袁兄,我希望你戴上一顶草帽,遮遮阳。听人说,脑壳受太阳直射容易得痴呆症,皮肤受太阳直射容易患皮癌。”
   
    “什么皮癌啊,什么痴呆症啊,这些病都轮不上你袁兄。”
   
    “为什么?”
   
    “因为你袁兄有邓哲小妹当守护神啊!”
   
    一句话把邓哲逗乐了。她说:
   
    “我把饭放在了田头,吃吧,快凉了。”
   
    “你吃过了吗?”
   
    “我还没吃,你胃口不好,趁热吃。”
   
    “那你回去吃吧。”
   
    他转过身去,依旧一五一十地数落颖花。邓哲摇摇头,叹息地说:
   
    “你眼里就是那些稻花。”
   
    他这才回过身来,冲邓哲顽皮地笑笑。说:
   
    “你回去吃饭吧!”
   
    “你也吃吧,你胃口不好,不能吃凉饭。”
   
    他朝邓哲点了点头,依旧回身一五一十地数落颖花。邓哲真生气了,她大声说:
   
    “你胃口不好,怕吃凉饭,我是趁热给你送来的。”
   
    他这才回转身来。一阵凉风吹过,那绿油油的稻株随风飘舞,袁隆平情不自禁地拉过邓哲的手,快快乐乐地一同走向田头
   
    第一天过去了,雄性不育株毫无踪影。
   
    第二天过去了,依旧两手空空。
   
    第三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为了不让邓哲再给他送饭,他上午下班后,到家狼吞虎咽地吃几口干粮便下地。汗流得多,常爱口渴。口渴了,他便到附近农家小院找水喝。他先喊上几声,见人不在,狗也不在,便自己走进小院,摇动着辘辘,从小池塘边绞上一桶水,扳住桶沿咕噜咕噜地喝。待主人回来,他已喝得肚皮溜圆。主人看着这位浑身汗浸浸的袁老师说:
   
    “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咋个在田里干我们这‘泥腿子’的活呀?”
   
    “老伯,‘泥腿子’活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少的,没有咱‘泥腿子’,这世界上的人不就要饿肚子吗?”
   
    老伯点点头说:
   
    “倒也是这么一个理儿。”
   
    老人从上到下打量着袁隆平,赞叹地说:
   
    “袁老师真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
   
    只见袁老师这个‘泥腿子’光着脚,下身穿了一条短裤,赤着上身,肋骨根根分明。汗水从脸部,从那凹凸不平的胸部不断地渗出,又不断地滚落下去,时而一滴滴,时而一串串。
   
    老伯再一次感叹道:
   
    “袁老师你可真够苦的呀!”
   
    “老伯,吃得苦中苦,方得甜上甜呀!”
   
    老伯再一次赞叹地点点头。
   
    记得一位科学家说过:
   
    “古铜色的皮肤比任何服装都高贵,赤裸的脚比任何鞋子更美丽。”
   
    已经是第13天了,希望依旧渺茫。这一天,他觉得非常疲倦,两腿发软,两眼直冒金星。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好不容易走到田头的苦楝树下,身子靠在苦楝树上,昏厥了……
   
    当他醒来,发现邓哲眼含泪水,手拿水壶正在给他往嘴里灌 “十滴水”。邓哲说:
   
    “袁兄,你中暑了。”
   
    “不碍的,这是常有的事情,缓一缓就好了。”
   
    说话问,他咕噜咕噜喝完了一壶水,来到一丘洞庭早籼品种的稻田里,邓哲埋怨地说:
   
    “你不要命啦?”
   
    “命还是要的,这条命还要跟时间赛跑呢,再不抓紧,过几天扬花季节就要结束了。”
   
    邓哲无奈地说:
   
    “干脆,从今天起,咱俩一块干吧!”
   
    “这么说,咱两条命都不要啦?”他再一次调皮地冲邓哲笑笑。
   
    在袁隆平的心目中,绝对没有世俗的患得患失,只有未完成的事业。他没有被眼前的困难压倒的忧愁,只有憧憬光辉未来的喜悦。
   
    科学家痴迷于自己的科研课题,有时令世人难以想像。在西方民间流传着一个笑话,当敌人的大刀架在阿基米德脖子上的时候,他从容地说: “让我把这一道题解完。”
   
    让一个在官场上八面玲珑的人去理解袁隆平所从事的杂交水稻研究,他会惊诧得目瞪口呆。
   
    造物主在地球上造出了这么多白皮肤、黑皮肤、黄皮肤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乐趣。鱼有鱼的乐趣,否则,它怎么会在水中游得那样悠然呢?鸟有鸟的乐趣,否则,它的呜叫怎么会那样动听呢?老虎有老虎的乐趣,否则,它怎么会那样威风八面呢?至于袁隆平的乐趣,就是一定要把杂交水稻搞成功。否则,他怎么会那样坚忍不拔呢?
   
    这已是第16天了,袁隆平和邓哲在那丘栽植着洞庭早籼品种的稻田里,依旧一垄垄、一行行、一穗穗地寻找。突然,袁隆平把目光定格在一株稻穗上,只见那个稻穗的雄花花药不开裂,性状很是奇特。他手拿放大镜,连声呼喊: “邓哲,邓哲,快来看呀!”
   
    邓哲连忙跑到袁隆平面前,问道:“袁兄,你看到了什么?”
   
    “你看那不是退化了的雄蕊吗?”
   
    邓哲拿过放大镜,仔细看了以后,也兴奋地喊道:“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他二人轮流着用放大镜看了又看:那株雄花花药不开裂、摇动也不散粉的异样雄蕊,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二人立即将这株洞庭早籼天然雄性不育株用布条系上,以为标记。他们采集上花药,拿回实验室,在显微镜下,用碘化钾染色法观察花药的反应,进一步证实了这是一株雄性不育株。
   
    于是,他二人一方面每天对这棵雄性不育株进行观察;一方面头顶烈日,更加努力地寻找新的雄性不育株。
   
    这天午问,邓哲突然感到胸口发闷,头昏脑胀,她抬头瞥了一眼袁隆平那永不疲倦的身姿,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但不觉冷汗淋漓,一阵天旋地转,她喊了一声: “隆平——”便一头倒在了稻田里。
   
    袁隆平闻声回头一看,心想,不好,这回轮到他的爱妻中暑了。他疾步上前,将脸色煞白的妻子抱起来就往田边那棵苦楝树下奔去。
   
    他把妻子平放在苦楝树下的草地上,为她掐人中穴,为她灌 “十滴水”,再喂她几口凉茶,而后是全身按摩。邓哲终于醒来了,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袁隆平疼爱地说:
   
    “看把你拖累成这样子,我心里真难过。”
   
    邓哲呷了一口凉开水,说:“这个杂交水稻可真是难解之谜啊!”
   
    袁隆平一面为邓哲按摩,一面说:“这个世界上难解之谜真是太多太多啦,例如,金字塔建于何人之手?玛雅文化何以那样先进?史前地球上究竟有没有人类……我们这个杂交水稻之谜比起那些难解之谜不是小多了吗?”
   
    “所以,我们莫要急,慢慢来呦!”邓哲说。
   
    袁隆平摇摇头说:“不行啊,我们就是要和时间赛跑呀,决不能和时间赌气,即使我们觉得时间怠慢了我们,我们也要咬咬牙闯过这一关,咬咬牙挺过去。”
   
    邓哲会意地点点头。
   
    从1964年的六七月问到1965年的六七月间,袁隆平与爱妻邓哲在安江农校四周的稻田里寻觅,大海捞针,先后共勘查了14 万余株正在扬花的稻穗,总共找到了6株雄性不育的植株。成熟时,他们采收了第一代雄性不育植株的种子。
   
    袁隆平把这些雄性不育株的种子视为珍宝。春天来了,他在试验田里亲自耕耘,亲自播种。那一粒粒种子抽出了嫩嫩的绿芽芽,它们在袁隆平的精心培育下,茁壮地成长着。秧苗的生长是不可阻挡的,是永恒的。同样,在科学家面前,变化和进化也是不可阻挡的,是永恒的。
   
    就这样,经过两个春秋的试验,袁隆平对雄性不育材料有了初步的感性认识。他与邓哲一同对两年来获得的科学数据进行分析归类,他们将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分为无花粉型、花粉败育型、部分雄性不育型。同时,还坚信:通过进一步选育,可以从中获得雄性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实现“三系”配套指日可待。因此,杂交水稻优势利用将成为可能,这将会给水稻生产带来大面积、大幅度的增产。
   
    袁隆平将上述观点整理成第一篇论文,题为《水稻的雄性不孕性》,于1966年2月28日在中国科学院主办的《科学通讯》上发表了。
   
    《水稻的雄性不孕性》这篇论文,内容新颖,见解独特。这篇论文的发表,对于杂交水稻研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这篇论文吹响了向第二次“绿色革命”进军的号角!
   
    这篇论文引起了国内外科技界的高度重视!
   
    这篇论文是袁隆平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然而,那个年代,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那也是个多事之秋。时不时地便有一顶帽子向袁隆平的头上飞来,什么 “白专道路”啊,什么“推崇西方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啊,什么“历史反革命家庭”的孝子贤孙啊……不一而足。
   
    袁隆平在取得初步成功的同时,耳旁不时传来噪音,也不时遭受白眼。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在鼓噪声和被人冷漠中,对自己的杂交水稻事业丝毫未失去信心,况且还有邓哲与他偕行。他对邓哲说:
   
    “我为几亿农民研制优良种子,我为农民而搞科研,我将我的科研成果赠与农民,留给众人。因为有我的爱妻与我相伴,我的希望不会落空。”
   
    多么可贵的自信,多么坚贞的爱情。爱情和自信带给袁隆平的是激励和慰藉,他们共同用血汗凝结成的科研成果,带给他们的将是甜蜜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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