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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也许这就是约定了。在那一刻,左锐站在旁边,不停偷偷地看我。他在紧张吗?难道他觉得我会说"不"?

  "五一"后的那个周六,左锐过来接我去吃晚饭。走下楼,我看到他在车旁打电话,看到我走出来,他就张开胳膊索要拥抱。他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胡子、头发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着我买给他的粉蓝色衬衫和天蓝色牛仔裤,看上去很有新派男人的感觉。

  我跑过去一头栽到他怀抱里,他笑起来,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

  "不说了,我要出去吃饭,晚点再讲。"他收起电话。

  "谁?"

  "我妈。问你好不好。"好久没看到他笑眯眯的样子,今天他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去哪里吃?"

  "带你去吃西餐。"

  "西餐好贵的,干吗要吃西餐啊?"

  "去浪漫一下。好久没和冯宝宝一起共进晚餐了。"

  的确是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吃晚饭了,回想起刚刚认识的时候,每个不期而遇的浪漫晚上,他在宿舍楼下靠着车笑眯眯地看我走出来的情形,心里五味杂陈。但无缘无故为何要去吃西餐,还突然弄了辆车,热情地开来接我?我心里敲起小鼓,看他这架势,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职务恢复了?

  "谁的车啊?弄得这么矫情。"我打量着这辆不算太新的凯旋车,里面放着粉红色的抱枕、睡枕。

  "跟关少借的。"

  "关少现在怎样了?离了婚就解脱了吧?"

  "是很逍遥,一天到晚在打麻将。离婚得罪了他舅舅。他舅舅很喜欢杜琳琳,现在见到关少就骂。"

  "离婚的事,杜琳琳也有错啊。杜琳琳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拿了那么多钱,应该过得很潇洒吧。听关少说,现在发现她原来一直都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这个消息着实让我很吃惊。虽然跟杜琳琳交往不深,但她冷冰冰的样子,貌似很正派、很纯情,竟然也背着老公偷吃!

  "那关少不是亏了?"

  "肯定亏了。离婚前没发现,关少就是过错方。如果发现了,她能拿到十万就了不起了。"

  我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不断闪现着杜琳琳冷漠的样子。原来,这个女人在一边和她的男人算计家产,一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说不定还是像传说中的富婆和舞男一样的纠葛。人心真是难测,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西餐地点在二沙岛中央的玫瑰园西餐厅,庭园里种满了玫瑰,有很多外国人,环境还算别致。环顾四周,我更搞不清楚左锐的意图了,只是为了浪漫一下吗?这里一看就不是便宜的地方。月月说我是穷酸惯了,很少有广州人还像我这样提倡什么艰苦朴素的。可能是跟爷爷奶奶养成的生活方式,变成土包子了。

  坐在露天的花园里,望着散发幽香的玫瑰花,看着他毫无破绽的笑脸,我觉得莫名其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有什么事情要说?难道想吃分手宴?还是职务真的恢复了?各种想法在脑子里冲撞,让我毫无胃口,把刀叉弄得乒乒乓乓响。

  "菜做得一般,吃个环境吧。"他不动声色地说。

  "左锐,你搞什么名堂啊?"我盯着他的眼睛看。

  "没事就不能玩一下浪漫吗?"他放下刀叉,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杯子喝水。

  "不太正常,我看你有心事。"我也开始喝水。

  "冯宝宝,你对我爸妈有啥看法?"他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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