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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二嫂，你看着吧，我终究会自己制成一次。"说罢，冲清扬神秘地眨眨眼。 　　送走清扬，纨素正要躺下休息，李妈进来说齐夫人让纨素过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如意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看着小姐玩笑自如，心里捏了一把汗。 　　"怎么，不请还不来了？"齐夫人坐在中堂，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在吹去面上的沫子，"今天又是为什么？"不等纨素开口，齐夫人却又接着说下去，"你也快十五了，整天东游西逛，无法无天，不在我面前就生事。书不读，女红不学，一天就知道玩，哪有点儿贞静贤淑的样子。长此以往，该让人笑话我们齐家没有家教了。别以为你父亲去世得早，没人管你，今天，我就要动用一下家法。"齐夫人板着脸，把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来人！" 　　"母亲息怒。"纨素见齐夫人急了也着了慌，赶紧跪下。"女儿不孝，惹母亲生气了。但是，请母亲先听一听女儿的理由，再责罚也不迟。" 　　齐夫人仍旧紧绷着脸，看纨素说些什么。 　　"女儿前几天学了周敦颐的《爱莲说》，文中有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不蔓不枝'。可见莲花是极高雅的花。又听说莲花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圣花，是观音菩萨的宝座。母亲信佛，用西方的圣花供奉在佛堂不是更虔诚，更合乎菩萨的心意？"纨素边说边偷看齐夫人的脸色，看到齐夫人脸色稍霁，说得更加放心大胆。 　　"我想着家里就有荷塘，女儿亲手摘了来，给母亲供奉菩萨，岂不是好？也显得母亲礼佛心诚。唉，怪就怪我太想给母亲一个惊喜了，天不亮就硬拉着如意去摘花，结果花没摘成，反倒掉进塘里。让母亲着急是女儿的不是，请母亲责罚我吧。"说罢，可怜巴巴地望着齐夫人，等待惩罚。 　　齐夫人哪里还罚得下去，满面的怒气早已换成掩饰不住的笑容。 　　"这孩子，心眼儿太实。孝顺固然是好的，也要注意安全哪。今天要不是福伯，你还不知道怎样呢，想起来就叫人害怕。起来起来，别跪了。过来让我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纨素起来走到齐夫人身边，齐夫人爱怜地拉着纨素，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口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你这个孩子，心意是好的，就是太莽撞。有你这份孝心，母亲就满足了，今后要好好的，可不要再出这种事了。"纨素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齐夫人又转过头对如意说："你也是，由着小姐这么闹，也不来回禀我。以后，小心仔细着，出了事唯你是问。"如意忙点头称是。 　　齐夫人又吩咐下去，让下人给小姐好好调养，纨素和如意相互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七月二十就是纨素十五岁生日，十五是及笄之年，也算是个大生日了。这一天齐府家里开了几桌宴席，因为纨素是小孩子，没有请外人，只是府内自己人在一起聚聚，为她庆祝一下。席间，齐夫人坐上首，小寿星纨素和大少爷分坐在两旁，顺次下来是大少奶奶、清扬和赵姨娘。各人坐定之后，先后向纨素敬了酒。齐夫人笑眯眯地问纨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只要是母亲给的，我都喜欢。"纨素乖巧地说。 　　齐夫人执意要问，纨素定了定神："我想要一盆荷花。" 　　"荷花？家里不就有荷花吗，还要来做什么？"齐夫人有些不解。 　　"母亲有所不知，我说的荷花不在塘里，是种在花盆里的。听说去年培植出来，今年才刚开花，花市上被追捧得不得了呢。" 　　"果然是个刁钻古怪的小丫头，玩什么不好，玩到花花草草上去了。"齐夫人有几分嗔怪，"我倒是要听听，为什么一定要买荷花？"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母亲的眼睛。"纨素笑着说，"这几天老想着那天掉进塘里的事儿，想起来就有些后怕。我想是菩萨保佑，才能这么幸运被救上来，这也是母亲诚心拜佛的功劳。所以，我觉得这次生日不该只为我自己，也要为菩萨供奉一点东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荷花最好。母亲，你就成全了我这个心愿吧。" 　　"阿弥陀佛。"纨素说一句齐夫人就念一句佛，"孩子大了，总算懂事了。"齐夫人的脸笑成一朵花，"这么好的心愿，我哪能不满足呢？明天就去买，只要有，多少钱也给你买来。" 　　"母亲，我还有一个请求。"纨素趁热打铁，拉住齐夫人的手软磨硬泡， "能不能让我自己去挑呀？" 　　"好啦，好啦。"齐夫人被缠不过，"明天派个老成的下人跟着，和你一起去吧。" 　　"母亲，你真好。"纨素兴奋得满脸发红。 　　席间，其余各人都有礼物，当下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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