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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那人没料到有这一招，硬着头皮胡说了一通。 　　写完之后，齐如璋看了，让管事仔细收好。"马上进去查，如果有，立刻退钱给这位客人，料子下柜，退回织户那里去。"又对大家说，"齐氏绸缎庄从来不卖次货，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将全部收回已经卖出的这种料子，并把钱退给客人。" 　　末了，转过头去对那人说："这位客人，只需稍等片刻，便可水落石出。"说罢，神闲气定地坐在那里，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等在那儿看事情怎么收场。 　　"王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那人身子明显一震，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叫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身短打。汉子拍了拍那人的肩头："你小子饭都吃不饱，什么时候买得起绸子衣服了？" 　　那人万般无奈地转过头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嗬，几天不见，长本事了，连老街坊都不认得了。你还欠我三十文酒钱呢，还给我。" 　　旁边的人哄堂大笑，"穷疯了吧，跑到这里来讹诈，还有没有王法了。幸好有人认识他，要不然大家都被他骗了。"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指责那人招摇撞骗。 　　那人又惊又急，大叫起来："大家不要听这个人乱说，那是老板买通了来诬陷我的。大伙想想，这个人早不来迟不来，老板出来一会儿就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再说，他是我街坊，除了他自己说，谁能证明？" 　　这么一说，有人又认为有点道理，有人干脆建议报官。更多的人抄起手来，打定主意看好戏。 　　齐如璋仿佛没听到众人的议论一样，索性喝起茶来，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 　　"爹，你在哪儿？"一个孩子的叫声传来，人群裂开一道缝。 　　那人听到声音呆了呆，刚一转身，孩子已经扑进怀里。那人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个女人，粗声大气地叫："死鬼，又欠人家什么债被扣下了，我可没钱赎你。"那人眼见事情败露，拉着老婆孩子逃也似地跑了。 　　看热闹的人大笑起来。"就这样还买绸缎，我看他连绸缎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吧。" 　　"也亏得齐老板脾气好，要是我呀，早报官了。这种无赖，先打他个半死再说。看这种人以后还敢不敢来惹事。" 　　"各位，今天的情形是各位亲眼所见，我早就说过，齐家从来不卖次货，望各位为齐氏绸缎庄做个见证。"齐如璋说毕，冲大家抱拳施礼，就欲进去。 　　"齐老板，那小子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有好事者起哄。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只要大家相信齐家这块招牌，这种人随他去吧，不必理会。"说罢，齐如璋自往里边去了。 　　"啧啧，看看，这种气度，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人们一边议论一边慢慢散去了。 　　金枝坐在窗前呆呆地出神，脚伤早已好了，人却变得懒懒的不爱动弹。 "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金枝细细地回味着，似乎那天山上的情形又出现在眼前。 　　爹从来都说女儿家读这么多书没用，也没正经请过老师教自己读书，就这两句的出处，还是昨天向弟弟的老师问来的。那老夫子一脸惊讶地说，看不出二小姐还读过欧阳修的名篇哩。 　　云儿过来叫小姐吃饭，却发现金枝茫然地望着窗外，根本就没听见。云儿把饭摆在房内："小姐啊，我发现进香回来后，你就开始喜欢看着窗外发呆，这花也掉了，叶也落了，什么这么好看呀？" 　　"胡说，脚受伤还没好全，懒得动而已。"金枝叱道。 　　"那……也不用拿着手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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