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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陆霖一高兴，和齐如璋上酒楼庆祝，席间，陆霖说起自己在北方的生意。原来，北方的边贸才是陆霖最大的生意，边境上的私市更是一本万利，茶、瓷器、丝绸，甚至中原的日用品，到那里都能卖个好价钱。 　　一听这话，齐如璋心中一动，说不定这倒是个机会。齐如璋对陆霖说了禁令的事，希望陆霖给他介绍一个去北方的机会。 　　陆霖沉吟了一下："这件事说来不难，但有一点，因为是私市，官方有时会查，查获的东西是要全部收缴的。老弟从来没去过北方，人生地不熟的，碰上官兵就麻烦了。不如这样，我给你介绍几个贩丝绸的同行，把货卖给他们，他们在官兵里有路子，应该没问题。" 　　"如此就多谢陆兄了。事成之后，小弟请陆兄喝酒，至于介绍费，也少不了陆兄的。" 　　"别这么说，我这个人，只要对脾气，介绍费是小意思，要是不对脾气，给多少介绍费也是不干的。要知道，这可是冒风险的事呢。" 　　"大恩不言谢，陆兄，我们来日方长。" 　　陆霖大笑："那是，我还等着喝你的茶叶呢。对了，齐老弟，过年的时候不要出远门。" 　　看齐如璋一脸诧异，陆霖解释因为正月间边关松懈，私市商人多趁此时过关，因此正月间就要采办货物。齐如璋赶紧应承不提。 　　事情有了转机，齐如璋心里十分高兴，在街上买了一点菜，径直来到别苑。正好清扬刚刚补好了他的那件外套，让他试穿一下。 　　齐如璋看了半天，没看出补丁在哪里。 　　原来这是一件深蓝底白色福字团花的大襟，清扬补好了肩头被刮破的地方，总觉得那个线缝不好看，怕齐如璋不肯穿，因此在线缝处用白色丝线比照原有的"福"字尺寸绣了一个同样大小的"福"字。齐如璋只记得被刮破的地方在肩头，具体哪个位置根本就不知道，清扬再这么一补，哪里还看得出来？就是清扬指出位置以后，他也看了半天才发现，直赞清扬手巧。 　　吃过饭，齐如璋借故把下人支开，对清扬说了茶叶的事。 　　清扬有点担心，主意倒是不错，可齐如璋不在江南，派什么人去收合适呢？ 　　齐如璋胸有成竹地说出了孝文的名字，倒让清扬吃了一惊。 　　"哥哥？若说为人谨慎，办事认真，哥哥倒真是个好人选。但他现在不是在当朝奉吗，如何脱得开身？"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收茶不比其他，又不需要你守着人家做，占不了多少时间的。只要把窨好交来的茶储存好，分一分等级，集到一定的数量，把货发到京城就行了。大舅在家里就会窨茶，如何储存和分等级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况且，我上次去江南的时候看见你家附近家家户户都种茉莉花，我想光是你家周围就应该有很多，收起来不会太难。再说，这个生意刚开始做，量也不会很大，我想大舅应该能应付得来的。" 　　这样一说，清扬也想起来了："对呀，村里家家都会窨茶，数巧珠窨得最好了，宋嫂也窨得不错，连我们还是宋嫂教的呢。真要收的话，在村里就能收到好多。而且，这样对村里的人也好。以前年年窨茶都只是自己喝，现在能换成钱，贴补贴补家里，他们肯定高兴。这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清扬想了想，又有点担心齐夫人不同意。 　　"为什么要让母亲知道？"齐如璋有些不悦，"这生意是我在做，和齐家有什么关系？" 　　清扬有些不解，从来没见过齐如璋用这种口气说过话。尽管是庶出，但齐氏绸缎庄实际上是他在管，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连伙计都知道，有了事找大公子是没用的，一定得找二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刚开始做，做不做得成还未必。只是，母亲不知道，收茶的银子怎么办？哥哥刚当上朝奉，我想……可能没这么多钱先垫上。"这个担心，清扬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原来你想来想去就是在想这个。"听了清扬的话，齐如璋倒笑了，"又不是大宗的，能用多少钱？况且还有陆老板的订金。再说，就算没有家里的银子，我自己还有呢。难不成在庄上这么多年，这点钱都拿不出来，还要让大舅先垫上？哪有让人做事还要垫钱的道理，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 　　"其实，人家也没说什么。我又不会做生意，自然是不懂，我只是担心嘛。"清扬脸红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分辩道。 　　"哈，逗你玩的。也值得这样，急得满面通红的。"齐如璋凑到清扬面前小声说，"不过，你急起来倒是挺有趣的，书上说的'轻嗔薄怒'是不是这个样子？" 　　"你……"清扬一抬眼，看见那人正促狭地望着自己笑，啐了一口，也不由得笑出来。 　　"对了，快过年了，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告诉管家，趁买年货的时候一起买。" 　　"前几天才刚买了年货，也分了一份过来，这边人又少，就这样还有剩下的，干吗还要买？再说，初二回门，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这些东西放着不用又坏了，不是白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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