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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齐如璋让王掌柜清点了一下货，把公主今天拿的货拟一个清单。 　　"二少爷，你还真要向买办要钱哪？"王掌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要，为什么不要？公主的吩咐，怎么可以违背。"齐如璋轻轻一笑，仿佛不经意地说。 　　"你真要去跟买办要钱？自古官不与民斗，你怎么还往刀口上撞？"齐府中，清扬看着那份清单吃惊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要钱不过是一个借口，我们比沈家差的是什么，就是宫里的关系。我一直没机会和宫里的人接触，这大好的机会送上来还不好好利用？只要见了面，要钱送钱还不是一样。沈家不过只拿到宫里一部分的供货权，而且货色还不如我们，要不然公主就不会出宫来买了，焉知这次不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呢。" 　　"就你花样多，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以后可真得注意了，你脑子里的念头弯弯拐拐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你算计了。"清扬边把单子还给齐如璋边笑道。 　　"人们不是说'奸商奸商，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吗？既然都名声在外了，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这个名声啊。"齐如璋也笑起来，扬扬手中的单子，说要过去跟齐夫人和大少爷把这件事说一说，商量一下如何送礼送什么礼给买办大人。 　　说罢就要出门，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清扬说："我今天在街上遇见大舅，他说明后天可能要来一趟，好像有什么事找你，你这几天多留意一下。"说完方才走了。 　　哥哥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没找到那个人，或是京城的行家也鉴别不出来，真是这样，要不要把这事儿给相公说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想？正胡思乱想间，却听见了齐如璋的脚步声。 　　齐如璋脸色不太好，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一进门就躺在了榻上。 　　"事情办妥了？母亲同意了吗？"清扬端来茶水，随口一问。 　　"办妥了。"齐如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母亲叫大哥去办，让我不用操心了。" 　　"大哥？" 　　"是啊，大哥和那个买办是旧相识。"齐如璋忽然从榻上坐起来，"什么旧相识，不过酒肉朋友罢了，宫里的采办权可都在买办手里，如果两人真有这么好，怎么供货权反而被沈家拿到了？靠他，除了白送礼，不会有第二种结果。"说完，愤愤地又倒了下去。 　　"你也不要太在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清扬无法，只得劝道，"实在不行，就当没有这个机会好了。" 　　"唉，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甘心。"齐如璋声音里有深深的叹息。 　　第二天，孝文果真来了齐府。清扬一见哥哥，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搬出一大堆过年的小食，一边埋怨哥哥这么多天都不来一趟，白白让人担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孝文笑呵呵地解释道。"不过这次出来，倒有一个意外收获，我居然找到了一个人。"孝文探过身子凑近清扬，"猜猜看，我找到谁了？" 　　清扬笑起来，"谁呀，这么神秘？我们在京城没什么熟人哪。" 　　"说起来，这个人你比我还熟。"孝文拖长声音卖了个关子，看到清扬一脸着急的样子，才又说下去，"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谁骗你，说把你换给他们了？" 　　"你是说……慎行表哥？他们不是在汴梁吗？"听到这个消息，清扬简直难以置信。 　　孝文慢慢叙述，说起和慎行表哥相遇的过程。原来表姑和姑父在汴梁只待了三年就上调回京，因这期间卫大人辞官回乡，就和清扬他们失去了联系。没想到这次鉴定古董，居然刚好遇到了表哥。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拿着老板的信，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同行，他也很爽快地应承帮我找一个行家来鉴定。可那个行家鉴定以后，只说这是件古董，却不能确定确切的朝代。因为青铜器多有伪作，商代又已经非常久远，可以查阅的资料不多了，他也觉得很抱歉。后来，他又向我推荐一个人，说是那个人倒可以试试，只是此人不以鉴定为生，做这个纯属兴趣，又经常四处游玩，不知能不能请得动。等了几天，居然通知我说他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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