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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琴棋书画，书画已有了，女孩子学棋太劳神，不学也罢。但琴却不可或缺，什么时候有空了我送表妹一张。" 　　"不用了，表哥。我……我也不会弹。" 　　"那有什么，我教你。"楚慎行满不在乎地说。 　　阿萱进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问清扬要不要开饭。清扬忙吩咐多加一副碗筷，把菜端到堂屋里来。 　　清扬替楚慎行布菜："表哥尝尝这个，这是从家里带来的咸鱼，这是银鱼做的汤，都是家乡的口味，表哥好久没吃过了吧？" 　　"表妹不必客气。我这个人最是疏懒，也最不讲究。从前出去游历，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没饭吃的时候还有呢。所以呀，我是有吃就吃，没有就饿着，谁让我一天到晚在外面不着家呢。" 　　"一天到晚不着家，表姑难道就不说你？"清扬听得稀奇，"还有表嫂，怕也会暗中埋怨吧？" 　　楚慎行爽朗一笑："母亲是拿我没办法，知道我如此惯了。隔段时间不出去就难受，与其在家里憋得难受乱发脾气，还不如索性让我自己去折腾，她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表嫂？你看你表哥这样不拘形迹的人，一年倒有半年不在家，还是别把人家女孩子娶进门来，免得害了人家。" 　　一番话说得清扬忍不住笑起来："表哥的脾气还是那样，说话没个正经。想想姑父这么方正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疏狂的儿子，难怪姑父官拜大理寺少卿，表哥却无意仕途。" 　　"表妹你可真会说话，你是说我白丁一个吧。其实，我还真愿意是白丁一个，现在这个员外郎弄得我颇不自由，还好是礼部的，也没太多公务，要不然我还真想像陶潜那样辞官不干了。" 　　听了这番话，清扬有些怀疑地望着表哥，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在官场上会是什么样子。 　　"瞧我，光顾着说话，把正事给忘了。"楚慎行拿出一个匣子和一封信来，"这是母亲让我带给你的。" 　　接过来一看，信上表姑写道十多年失去联系，一直甚为挂念，如今得知表侄女出嫁，特送薄礼以添妆。还说以后请清扬过府一叙。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朵珠花，用上好的珍珠穿成，造型十分别致。 　　清扬谢过表姑，又说本该自己去拜望姑父姑母，只是现在这样，自己不太方便出门。 　　"知道知道，所以才要请你去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楚慎行方才告辞。 　　正月已经过了，该是跟机户结账的时候了。 　　自从公主来过以后，庄上的生意突然好起来，许多慕名而来的人纷纷涌到店里，想看看这家店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被公主看上。一见之下，的确物有所值不负盛名，因此齐氏绸缎庄竟成了城中高官显贵买衣料的首选之地，名声和收入实实在在又更上了一层楼。齐如璋暗自庆幸，原以为过不去的坎，被公主这么一搅和，居然就化险为夷了。 　　不过这也纯属侥幸，要不是有大嫂和尚书夫人的关系，要不是十五那天公主恰巧去梅园赏梅，事情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政治上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见得多了，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 　　想到这里，齐如璋更坚定了要到扬州开分号的决心。 　　这天，齐如璋对齐夫人又谈起了这件事。齐夫人上次本来就没有反对，只说要从长计议，如今见齐如璋旧事重提，也没说什么，只说把大少爷找来商量一下才好决定。大少爷一副不屑的神气："我们在京城做得好好的，现在谁不知道我们齐氏绸缎庄的名声。为什么还要跑到那么远去开分号？再说了，就算去，也该去苏杭这样的大城市，怎么跑到扬州那么个小地方去？" 　　"大哥有所不知，苏杭固然繁华，店铺却是极多，许多已是百年老店。大部分商铺都是本地人开的，有的虽不是本地人却已移居那里几十年，和当地官府早就有了往来。和他们相比，无论是地头还是人脉我们都不占优势。反观扬州，只是一个新兴小城，百业待兴，还没有一家大的商铺，而且现在全国盐商聚居在此。盐商的阔气，想必大哥是知道的。如果这样都不算好，还有什么是更好的机会呢？京城的生意固然好，其中隐藏的危险也不是没有，我是想如果我们把生意做到南方，既节省了从南到北的运费，又不必在京城这个地方与沈家正面冲突，获利也不会因此而减少，岂不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嗯，听起来也有道理。不过京城乃是你父亲创下的家业，怎么能放弃呢？"齐夫人仍下不了决心。 　　"对呀，他沈家在宫里的靠山不过是一个贵人，等姜大人给我引荐了钱公公我们就不用怕他了，钱公公可是皇后身边的人呢。"大少爷自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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