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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我想母亲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放弃京城的绸庄，我的意思是在其他地方多开几个分号，京城的绸庄仍继续开。同行之间嘛，最好少一点冲突。做生意，留一点余地，对别人对自己都有好处。" 　　齐夫人和大少爷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冬雪融尽，转眼又是春暖花开。不知不觉，清扬嫁到齐家已经一年多了。虽已过了这么久，清扬还是有点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又冷又干，不过癣症倒没有在南方那么厉害了，只是月信这几个月又有些不准。清扬自幼气血不足，成年后月信一直不太正常。后来因为娘的病，清扬跟着父亲学了一些粗浅的医理，按书上的方子抓了几服药调理，居然颇为有效。从此以后，一有问题清扬就会照那个方子抓药，到了这边也是如此。 　　今天清扬正在写方子，突然听到纨素的声音："二嫂在不在？"话音未落，人已经进来了。 　　"二嫂，快，快换衣服，跟我一起出去玩。"纨素兴高采烈地说。 　　清扬讶然。 　　"二嫂，昨天母亲忽然说起，这次抄的佛经字写得很好，我赶紧向母亲提，让我出去玩玩，母亲一高兴就答应了。我又想和你一起去，就对母亲说要买笔，让你陪我去选。母亲开始还不同意，后来听我说那些写得最好的佛经是你抄的，又说我们家只有你才会挑笔，她也就没话说了。"纨素晃着头，得意地说，"二嫂，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妹妹这张嘴，堪称女中苏秦。" 　　"二嫂什么意思，莫非在笑话我？" 　　"战国时苏秦游说六国合纵攻秦，到后来身佩六国相印，就是凭的一张嘴。"清扬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依，二嫂还是在笑话我。"纨素撅起嘴，过不了一会儿又"扑哧"一声笑出来。 　　两人向齐夫人禀报后，各自带着丫头登上齐府的马车而去。齐夫人特地叫了秦管家和一个老到的下人跟着，免得路上出什么事。 　　出嫁以来，清扬还没有真正地逛过京城。透过窗帘，清扬才第一次看清楚京城的街道。京城很大，四四方方的城区，连街道也是方方正正的。各个门内，行人如织，天色还早，却已显出一片热闹景象。 　　"这是大明门，文武百官都在里面，在这里可以看到好多达官贵人呢。这是棋盘街，是京城最好玩的地方了，一会儿我们再回来逛。" 　　清扬一边听纨素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唠叨着，一边贪婪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毕竟是天子脚下，各个建筑都透着恢弘大气，就说它的城墙，也比其他地方高出许多。在江南看惯了小桥流水的清扬骤然见到北方的广袤与坦荡，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 　　"二嫂，快看，那就是咱们家的绸庄。"纨素指着一个很大的门面兴奋地说，"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二哥在里面呢。" 　　清扬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还是不要去了。你不是还要买笔吗？咱们先去买笔吧。" 　　纨素也不坚持，两人坐在车上继续向前走去。纨素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京城的街道来。原来齐氏绸缎庄所在的正阳门外西大街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几乎集中了全城所有的富商巨贾，这里也是齐老爷在京城开始做生意的地方。本来只有这一家店，后来二哥接手后，又在西单开了一家，但还是以这家生意最好，店面也最大。 　　"到了，到了。快停下。"车刚一停稳，纨素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来，拉着清扬就往街上跑去。 　　街上人流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街道两边卖什么的都有，笔墨纸砚、珠宝玉器、胭脂水粉，还有上次阿萱提到的冰糖葫芦、热气腾腾的火烧、又香又甜的驴打滚，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看得她们眼花缭乱。 　　纨素馋坏了，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大堆东西开始大吃大嚼。"二嫂，你也吃啊。母亲说外面东西不干净，从来不准我吃。今天，我可要开戒了。不怕二嫂笑话，从早上起我就没怎么吃东西，就是想来这儿大吃一顿。哎，你们也吃啊。"纨素把东西推到如意和阿萱面前。 　　"我们也可以吃？"两人吃了一惊。 　　"买了就是吃的，什么你们我们的。我这个人最不讲这些。" 　　"阿萱，小姐让你吃你就吃吧。"清扬开口了。 　　如意和阿萱欢天喜地到一旁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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