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网文网 > 历史选择 >
十一


  尽管王稼祥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圈里的成员,但他提出的意见还是被会议主持者所拒绝。会后实际宣布撤销了毛泽东红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让他回后方主持政府工作。
  
  会后,王稼祥的心情很沉重。倒是毛泽东胸怀坦荡地对他说:“我俩处于少数,服从组织决定吧,革命不分前方后方,我到后方去了以后,军事上有什么问题,你们还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听了这些话,王稼祥对毛泽东顾全大局、不计个人得失的高尚革命情操更加敬重。
  
  王稼祥受伤,是在第四次反“围剿”的时候。1933年二三月间,红一方面军取得了黄陂、草台岗战斗的重大胜利。总政治部直属队迁到乐安县谷岗村。4月28日,周恩来、王稼祥、萧向荣等在村子的一个古庙开会,研究扩军问题。大约9点多钟,忽然有两架飞机飞来,外面响起炸弹的爆炸声。王稼祥一看势头不对,对与会者说:“快跟我到外面隐蔽!”王稼祥第一个跨出大门,仰起头来查看空中的飞机。就在这时,又一颗炸弹落下来,王稼祥来不及躲闪,在炸弹的爆炸声中倒下,弹片飞插进他的右腹部,伤势十分严重。他被军委卫生部部长贺诚带领的医务组送进瑞金医院。
  
  主治大夫彭真(龙伯)和王斌替王稼祥会诊。经检查,发现弹片从他的右下腹打进去,打穿了升结肠,弹片嵌在右肠骨窝上,升结肠已经穿孔污染,有发生弥漫性腹膜炎的危险。由于条件所限,无法进行大手术取出弹片,医生只对他进行了保守疗法,切开引流。病灶未除,腹部的伤口一直流脓。正因为如此,王稼祥在长征时只能坐担架。
  
  长征开始前,王稼祥一直担心自己是“左”倾教条主义者,是不受欢迎的人物,在两年前的宁都会议上又力排众议要求保留毛泽东对红军的指挥权,十有八九得被像甩包袱一样留在苏区。后来得知是毛泽东替他力争,才得以随主力红军一起转移。他对毛泽东的敬重和感激之情当然更不用说了。
  
  眼下,久病不愈坐在担架上行军的王稼祥,与自己敬佩的毛泽东同行同宿,心里感到极大的宽慰。
  
  行军途中,一天黑夜,王稼祥与毛泽东同在一个宿营地休息。互问病情后毛泽东捏着烟卷,狠狠地嗅了一口烟味,对王稼祥说:“烟瘾好过,生病也能挺,可打败仗的心病难治啊!”此话正问着久积王稼祥心头的大事,王稼祥索性坐起来问道:“泽东同志,正好请教你一下,你对当前局势怎么看?”
  
  毛泽东停了一会儿,却反问道:“你呢?你是何等看法?”
  
  王稼祥不假思索回答道:“一句话,再让李德他们这样指挥下去,可不得了!”
  
  毛泽东附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王稼祥说:“蒋介石已经布置好了一个大口袋,引诱着我们去钻,可是我们的发号施令者,就是看不见这危险,或者是看见了,却无法改变,非要钻进去不可,你说傻不傻?”
  
  王稼祥认真地说:“明明预见到危险,当然不能当这个傻瓜,不能往敌人的口袋里钻!”
  
  毛泽东说:“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敌人在湘西布下口袋阵,我们就另辟生路由他去。”他抬手往西一指,对王稼祥小声说:“我们已从情报中获悉,贵州方向敌人兵力不多,更没有堡垒工事和设防体系,我们满可以乘虚而入,改变路线,不去湘西,折向贵州,让蒋介石白白操劳扑个空。”
  
  王稼祥点头说道:“博古同志本来就不会带兵,李德虽有丰富的军事学识,却对目前形势视若无睹,进入苏区以来尽瞎指挥!”
  
  毛泽东深思地说:“问题正在于此,李德那些军事学识从何而来?是本本上来的,是西洋外国来的,是从一般战争以至帝国主义战争中来的。而我们的战争,是在中国,是在革命根据地,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进行反‘围剿’战争,环境不同,条件不同,战争性质更不同,他拿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和几十年乃至上百年以前的战例战法来硬套,焉有不败之理!”
  
  王稼祥连连点头:“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绝不能让李德再瞎指挥!”
  
  就这样,毛泽东首先和王稼祥达成改变红军前进方向和路线,不能让博古、李德再瞎指挥下去的一致看法。
  张闻天向毛泽东倾吐心中不满
  
  张闻天,又名洛甫,他是毛泽东争取的另一位重要领导人。长征开始时,他也同毛泽东走在一起,不过不是坐担架,而是骑马。
  张闻天与王稼祥一样,也是喝过洋墨水、吃过洋面包的中共领导人。他的外表斯斯文文,鼻梁上架一副黑边眼镜。不过他不仅留过苏,还留过日、留过美,是党内为数不多闯荡过大世界的知识分子。
  
  张闻天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即赴苏联学习,在苏联一呆就是六七个年头。他先是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以后又在共产国际东方部工作。1931年初,张闻天从莫斯科回国,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1933年1月进入中央苏区。1934年初,又替代毛泽东担任了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
  
  张闻天对毛泽东的认识也有一个过程。
  
   1920年初,张闻天只知道毛泽东的名字。1919年12月,张闻天加入了刚刚成立不久的青年进步组织“少年中国学会”,一个月以后毛泽东也参加了这个组织。他俩入会的消息,同时在《少年中国》第1卷第8期上刊登。以后关于毛、张的活动,在《少年中国》上时有披露。但是毛和张只互知名字却从未见过面,因为当时毛泽东对“少年中国学会”的活动并不怎么热心,张闻天又常去国外。
  
  直到1931年2月张闻天从莫斯科回国到上海临时中央工作,才对中央苏区与毛泽东的情况时有所闻。那时从临时中央到苏区中央局都对毛泽东不够重视,而且经常排斥、打击他。张闻天刚从国外回来,又与教条主义领导人在莫斯科同过窗、共过事,自然附和中央多数同志的意见。最明显的就是在1932年10月6日政治局常委会讨论中央苏区工作时,博古批评“泽东的观点是保守、退却”,对此“应该做坚决斗争”,张闻天也曾提到“泽东可调回后方做苏维埃的工作”。但是,张闻天只是附和错误的主张,他与毛泽东既未共事也无成见,更没有刻意要打击毛泽东的想法。
  

123456网文网(123456ww.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