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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中央让张闻天分管政府工作后,他同毛泽东接触的机会逐渐多起来。1934年初,毛泽东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张闻天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张闻天的办公地点和住处从原来党中央所在地观音山搬到了沙洲坝,同毛泽东在一处办公,住的院子也紧靠在一起。这为张闻天提供了认识和了解毛泽东的机会。
  
  此后,张闻天不但在他主编的《斗争》报上发表毛泽东两个农村调查报告,而且常按毛泽东调查研究的精神,研究基层苏维埃的工作。1934年4月,张闻天与毛泽东合著的《区乡苏维埃怎样工作》一书出版了,这可以视为张闻天与毛泽东合作的开始。
  
  张闻天自然清楚,让他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既是实际上把他排挤出党中央领导核心,也是为了达到排斥毛泽东对政府工作领导的目的,可谓“一箭双雕”。但是张闻天为人忠厚正派,没有按博古等人的意志去办,而是采取尊重毛泽东的意见、与毛泽东合作的态度。就职以后,他同毛泽东长谈了好几次,认真倾听毛泽东的想法,对毛泽东领导中国革命战争的主张和做法增加了了解。召开人民委员会会议时,他总要请毛泽东参加指导。经济工作本来是毛泽东管的,张闻天接任后,还是让国民经济部部长吴亮平常向毛泽东汇报请示。张闻天对毛泽东经常深入调查研究、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深为赞赏。有一次,毛泽东参加助民劳动,帮助农民挖茅坑,张闻天看后很是感动,对人说:“人家主席还挖茅坑,真是没有一点架子啊!”
  
   1934年8月敌机轰炸瑞金后,党中央迁云石山,中革军委迁梅坑,毛和张一同住进云山古寺,两人有了更深的接触,开始进行思想上的交流。
  
  起初,他俩只谈政府工作。渐渐地,谈起了两人都喜爱的文学。毛泽东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张闻天在24岁时就发表了长篇小说《旅途》,书中的文采跃然纸上:
  
   “四周围静悄悄的,和风吹在街道两旁列树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叹息。这时正是下午两点钟光景,天气非常和暖,淡蓝的天空中航着朱红的太阳,远在北方的山顶上,我们可以看见几片白云,懒懒躺着。……”
  
  当《旅途》一书在《小说月报》上连载时,张闻天又发表三幕剧《青春的梦》,已经成为一个颇有声名的“青年文学家”。
  
  面对广昌战役的失利,张闻天本无心与毛泽东海阔天空地谈论文学,但“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若投机不嫌多”,谈着谈着,平素沉默寡言的张闻天,终于向毛泽东倾诉了内心的苦闷,抒发了对博古“左”倾领导的不满。
  
  张闻天本人是这样叙述的:
  
   “会议上,我同博古同志的公开冲突,是在关于广昌战斗的一次讨论。我批评广昌战斗同敌人死拼,遭受不应有的损失,是不对的。他批评我,说这是普列汉诺夫反对1905年俄国工人武装暴动的机会主义思想。我当时批驳了他的这种污蔑,坚持了我的意见,结果大家不欢而散。其他到会同志,没有一个表示意见。
  
   “从此时起,我同博古的矛盾加深了,他有一次似乎是传达李德的意见,说:‘这里的事情还是依靠于莫斯科回来的同志。’意思似乎说,我们内部不应该闹磨擦。当时,我没有重视这句话,现在想起来,倒是很有意思的。
  
   “由于这些矛盾的发展,博古开始排挤我。(六届)五中全会后,我被派往中央政府工作,就是把我从中央排挤出去的具体步骤(本书作者注:张闻天又曾说,‘这是一箭双雕的妙计。一方面可以把我从中央排挤出去,另方面又可以把毛泽东同志从中央政府排挤出去。’)。后来又把我派到闽赣做巡视工作(项英从闽赣巡视才回来后),实际上要把我从中央政府再排挤出去,而把中央政府的领导交给别人。在我不在中央政府时期,博古等公开批评中央政府的文牍主义,在背后攻击我。直到快要出发长征前,我才从闽赣回来……
  
   “我当时感觉到我已经处于无权的地位,我心里很不满意。”
  
  张闻天把毛泽东视为知己,倾吐了自己积郁良久的心中不满。此时,张闻天眼中的毛泽东,不仅不是“错误路线的执行者”,而且已是可以信赖的卓越领导人。
  
  长征开始以后,张闻天有更多的机会与毛泽东交谈,彼此看法越来越接近。张闻天后来谈到长征情况时说:“记得在长征出发前有一天,泽东同志同我闲谈,我把这些不满完全向他坦白了。从此,我同泽东同志接近起来。他要我同他和王稼祥同志住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反对李德、博古领导的‘中央队’三人集团,给遵义会议的伟大胜利打下了物质基础。”
  
  周恩来与毛泽东的相通之处
  
  毛泽东在主动接近王稼祥和张闻天的同时,还经常去找周恩来。周恩来虽然是最高“三人团”成员之一,但与博古、李德不同,他与毛泽东有过真诚的友谊和合作。
   1934年12月1日,中央红军渡过了湘江。可是无数英勇的红军指战员血溅湘江,长眠于湘江两岸,再也不能和战友们共同前进了。惨重的代价引起红军指战员巨大的悲痛,也引发了他们的无数个疑问。中央红军像现在这样继续打下去行吗?到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目标能实现吗?广大指战员在思索,毛泽东在思索,周恩来也在思索。
  
  长期以来,因为周恩来在最高“三人团”中负责“监督军事计划”的执行,人们认为他对于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和红军的被迫转移也应负有一定责任。的确,周恩来对李德和博古的指示一般是执行的,但是,周恩来执行李德和博古的指示在有些情况下是出于无奈,他本人对许多问题都有与他们不同的看法。
  
  周恩来对毛泽东一直是很敬重的。
  
   1932年6月中旬第四次反“围剿”开始后不久,周恩来以苏区中央局代表身份赶往前方,由任弼时代理苏区中央局书记。苏区中央局决定恢复红军第一方面军的番号,提议由朱德兼红军第一方面军总司令,由周恩来兼任总政治委员。周恩来得知后给中央局写信坚持由毛泽东担任红一方面军总政委,说如果由自己任总政委,将“弄得多头指挥,而且使政府主席将无事可做”,而毛泽东“以政府主席名义在前方,实在不便之至”,并强调说:“有泽东负责,可能指挥适宜。”
  
  由于周恩来、朱德、王稼祥等同志的坚持,毛泽东担任了红一方面军总政委。但是,没过多久,苏区中央局在前方和后方的成员之间发生了严重分歧。在后方主持苏区中央局工作的领导人,与处在前线的周、毛、朱、王在如何威胁南昌的作战方针上形成了对立的看法。周、毛、朱、王认为应集中力量机动地选择敌之弱点,打击消灭其一部,各个击破敌人,不同意分散与持久硬打。这样一来,前方和后方的矛盾迅速激化,种下了宁都会议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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