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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薄剑兰沮丧地走在大街上,想着刚才见小青的事,一边走一边把手中的荔枝一颗颗摘下来,赌气地瞎扔着,路人见到他这副样子,议论纷纷,薄剑兰听到他们的议论,不理不睬。继续走着。

  突然,几个人拦住了薄剑兰的去路,薄剑兰抬头一看,是杨八爷手下阿生和几个同伙大年、水根等。这杨八爷是景德镇北帮会馆的头,可称得上是景德镇上的一大恶霸,经常干一
些欺压百姓的事,景德镇上的人对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自从那次薄剑兰从他们手中救了一位老妇人,就与他们结下了仇。看来今天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只见几个人将薄剑兰围住,阿生冲着薄剑兰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这不是薄剑兰薄大少爷吗,今天怎么落单啦?这是奔哪去啊?是不是刚被老板娘从三春茶楼赶出来,没地方去了,来,我们哥儿几个陪你玩玩。”

  薄剑兰冷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你想干什么?好狗不挡道,滚!”

  阿生看了剑兰一眼,大笑起来:“滚?大年,水根,这小子叫我滚,哈哈。”

  大年,水根跟着也放肆轻蔑地笑起来,好象薄剑兰说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薄剑兰心想,这帮恶人,看来我不教训他们一下是不行了,他趁阿生笑时不注意自己,猛地出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大年,水根赶紧跑向前去,将阿生扶起来,阿生捂着被打出血的嘴唇,指着薄剑兰,气急败坏地说:“兄弟们,给我打,给我打到他满地找牙。”

  大年,水根等向薄剑兰扑过来,薄剑兰拔出剑挥舞起来,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薄剑兰就受了伤。对方继续狠命出手,薄剑兰咬牙苦撑,路人将他们围成一个大圈子,可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一个人从人群中跃出,挡在薄剑兰面前。人群中有人惊呼:任凭风!阿生,大年等人退开几步,瞪着任凭风。

  阿生走上前去,打量了任凭风一番,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任凭风笑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孩子,乃鼠辈所为,我对鼠辈一向没有兴趣。”

  围观众人听到任凭风这么一说都笑起来。

  阿生恼羞成怒,大叫:“我劝你先打听打听清楚,我们是北帮杨八爷手下。跟我们北帮作对,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任凭风哼了一声:“我不管你什么羊八爷,猪九爷,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们想当街行凶,我任凭风就不允许!”

  阿生见任凭风是非管不行了,他手一挥,大年等向任凭风围了过来。任凭风好整以暇,等几个人近了身,他随意使了两招,就把他们纷纷打倒在地。阿生见势不好,拔出腰间佩刀,任凭风一把将刀夺过,一掌将他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围观众人轰然叫好。

  大年看自己这么多人都不是任凭风的对手,狼狈地把阿生扶起来。色厉内荏地对任凭风说:“任凭风,你等着,我们北帮跟你没完。”

  任凭风微笑着向前迈出一步,大年等人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任凭风回头看看薄剑兰,关切地问:“怎么样,我看看,你伤得不重吧?”说完,拉起薄剑兰的胳膊察看,只见他胳膊上有一大块於青。

  任凭风对他说:“我住的客栈离这儿不远,我带着上好的外伤膏药,给你涂一点你会好得快些,来吧。”

  于是剑兰跟着任凭风来到了客栈,任凭风一边给薄剑兰的胳膊上擦着药膏,一边给他正着筋骨。

  薄剑兰感激地看着任凭风,说道:“任先生,这些日子我总听家里人提起你,没想到,第一次和你正式见面,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情景。”

  任凭风笑了笑:“我也早听说你薄剑兰薄少侠的名头了。”

  薄剑兰羞赫地说:“我算什么侠客,要真是大侠就不会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了。象你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统统打趴下的,那才是真正的大侠”。

  任凭风说:“哦,那你以后遇上他们可要当心了,这些流氓不会善罢干休 。”

  薄剑兰听到任凭风怎么一说,一阵感激,忽然翻身在任凭风面前跪倒。 任凭风大惊,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薄剑兰不肯起身,低头说道:“任先生,请你收我为徒。剑兰痴迷学武,但一直苦于没有明师指点,今日见到任先生身手,剑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愿拜任先生为师,了却心愿,请任先生务必答应剑兰。”

  任凭风犹豫了一下说:“你……先起来再说吧。”

  见薄剑兰倔强地不肯起来。任凭风叹了一口气,说:“我不能收你。”

  薄剑兰一惊,不解地问:“为什么?”

  任凭风想了想,说:“因为……我当年在师父面前立过誓,五十岁以前不收徒弟。你要想正式当我徒弟,还得再等十年,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吧?难道非要我破坏在师父面前立下的誓言吗?”看见薄剑兰无奈地站起身。任凭风笑笑又说:“看你那丧气的样子,好吧,我可以指点你几招,但要谨记,练武的目的是强体健身,不可用来好勇斗狠。此外,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要对别人说是我任凭风的徒弟。”

  薄剑兰高兴地一下跳起来:“谢谢任先生!任先生的话,剑兰牢记在心。”说完他拉起任凭风的胳膊就往自己家拽。

  任凭风和薄剑兰走进薄家院子,夏鱼儿迎上来,她刚才听说剑兰和人打架受伤了,吓得心神不宁,看见任凭风带剑兰回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一眼看见儿子的嘴角被打破了。夏鱼儿心疼地拉着儿子,抚摸着他的嘴角,这又发现薄剑兰的胳膊上一大块伤,夏鱼儿眼泪止不住就要往下掉,对剑兰说:“兰儿,你伤得这么重,快回屋躺着去。”

  薄剑兰毫不在意地说:“妈,我没事,一点小小的皮外伤,任先生已经给我上了药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夏鱼儿感激地看着任凭风:任先生,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真不晓得兰儿会出什么大事。说完,他转头对剑兰说:“你这些天就好好在家呆着吧,北帮的人一向横行霸道,杨八爷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先躲躲风头再说。”


  薄剑兰说道:“妈,你放心,任先生已经答应教我功夫了,以后他们人再多我也不怕。”说完还兴奋地挥了下拳头:“等我练好了功夫,哼,别让我看见他们。走,任先生,上后院去,我们这就开始练。”他不由分说地拉上任凭风走了,看得夏鱼儿直摇头。

  春儿一直跟在夏鱼儿身后,见此情景说:嘿,这下家里更热闹了,任先生也能经常来咱们家了。夏鱼儿听到这句,忽然偷偷笑了一下,是啊,自从凭风来了后,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家里也热闹多了。想到这里,她偷偷地吩咐下人在后院收拾一个房间给任凭风,一来是为了感谢任凭风对自己的帮助,二来也是希望这样可以经常见到任凭风。想到这里,夏鱼儿不禁为自己的私心有些脸红。

  临走的时候,夏鱼儿带着任凭风看了为他准备的房间,任凭风先是有些犹豫,但是想到那天晚上在薄家碰到的蒙面黑衣人,觉得他的目的也是青花日月盅,可能对薄家不利,任凭风就欣然接受了,因为这样出入薄家就更加方便了,也可以尽量在薄家守一守,量那人还不敢放肆。

  就这样任凭风成了薄家的常客,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薄家一趟,不时教教薄剑兰习武,有时也会帮着小桃练习走路。薄家上下都对任凭风的到来感到很高兴,特别是薄小文,自从任凭风成了她家的常客后,小文就不时地找事情去骚扰任凭风,不是教她干这个就是帮她干那个,有时任凭风也被小文搞得无可奈何。

  任凭风的所有举动,何家墨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任凭风的动作很快啊,已经登堂入室了,看来自己不抓紧是不行了。他不停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想着办法,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脸一笑对下人全福说:“全福,给我准备一份给女人用的礼品,我要找一个人帮忙,我倒要看看,我和任凭风到底谁能抱得美人归。”

  拿到全福准备的礼物后,何家墨赶忙联系夏鱼儿的弟妹美娟,美娟听说何会长要请自己吃饭,也立刻明白了几分,欣然接受了。

  在一家饭馆的包房里,何家墨正在请美娟吃饭,桌面上,酒菜摆了一大堆。

  何家墨把几个盒子递给美娟说道:“这点小小的礼物,请薄二太太务必收下。”
  美娟笑道:“何会长,你太客气了,其实这个忙,我早该帮的。不单是帮你,也是帮鱼儿,她一个人操持那么一大家子,我看着实在不落忍。唉,我又没本事,也只能替她干着急。”

  何家墨见状赶忙吹捧道:“二太太你太谦虚了,谁不晓得你忙里忙外是一把好手,薄家要没了你,断然不会是今天这般殷实富庶的局面。”


  美娟一笑,撇了他一眼,说:“你别用话甜乎我,我有几分斤两我自己还不知道?你放心吧,话我一定替你带到,但鱼儿的性格你了解,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可不会因为我替你说几句好话,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何家墨连连点头:“你能替我说话我已经感激不尽,其他不敢妄求,能不能得到鱼儿首肯,委身下嫁,就看我有没有这个福份了。古人说,精诚之至,金石为开,但愿她能体会我的一片诚心爱心。”

  何家墨显得很诚恳,美娟颇有几分感动,说:“何会长如此诚心,换了谁都会感动的,再说你是有身份的人,被大嫂拒绝了一次,还能第二次提亲,就冲你这份执着,我美娟敬你一杯。”何家墨间美娟如此这般帮她,也很是高兴,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走出饭馆,何家墨立刻感到轻松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回到家中,他刚坐下准备休息片刻,就听见全福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说司马家的窑着火了。何家墨立即起身,赶往司马家。

  司马弓坐在客厅里,两天时间,他显得苍老了许多。常野走进来,叫了他一声,他都没反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这几天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给摊上了,本来订单就没有多少,这下是彻底完了。

  常野只好连叫两声:“师父,师父。”

  司马弓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师父,何会长来看你。”

  司马弓这才没精打彩地站起来迎接,何家墨走进来,一进来,他就紧紧握住司马弓的双手。关切地说:“司马兄,唉,这实在是太不幸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司马弓苦笑,低声道:“可能是我做了坏事,老天爷要惩罚我吧。”

  何家墨拍拍司马弓说:“司马兄,不必如此丧气,你要振作起来。”

  司马弓对着何家墨就叫:“怎么振作?我的瓷窑烧毁了一半,里头给人烧的瓷器全完蛋了,这得陪多少钱啊,还有几个工人被烧伤了,医药费也得我出,这又是一大笔,何会长,明天我就是穷光蛋啦!”

  何家墨看看司马弓说得如此凄惨:“有这么严重?司马兄,听你的口气很埋怨我啊,难道我得罪了你不成?”

  司马弓答道:“你要不答应我弄虚作假,我也就不会得个假青花瓷王,我要不得假青花瓷王,也就不会遭这么大报应,你说,我不怨你怨谁?”

  何家墨没想到司马弓竟然这样说自己,气愤地甩了甩手:“得得,既然如此,我本来想帮你的话也不必说出口了,告辞。”


  何家墨故作气恼地转身要走,司马弓听说何家墨要帮自己连忙一把拉住他:“等等,你说什么,你想帮我,你想怎么帮我?”

  何家墨看了司马弓一眼:“司马老兄,我可是诚心实意地想帮你才来的,你要不要听?”司马弓赶忙点了点头,何家墨又说道:“你现在的光景要完成订单我看是不可能,你完不成订单就要赔款,那损失就更大,不如你把司马瓷窑卖给我,我来做司马瓷,有多大风险都由我来扛着,你呢,轻轻松松得笔钱,养养老,把包袱一甩,岂不悠栽悠哉?价钱方面,一切好商量,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常野脸色一变,司马弓的脸色也变了,“把司马瓷卖给你?”

  何家墨说道:“是啊,你剩下的瓷窑,原料,工人,技术,名头,统统卖给我,我全包了。”

  司马弓马上反应过来:“还有技术?那不就是我司马弓祖传的制瓷秘术吗?我呸,好你个何家墨,主意居然打到我司马弓脑袋上来了,我告诉你,我再穷也不会把老祖宗传下的玩意卖给别人,自己烧不出好瓷,就想乘人之危,何家墨,你死了这条心吧!”

  何家墨见司马弓不但不领情还反将自己一军,说道:“司马兄,我是想替你减轻负担,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司马弓冷笑一声,把脸一背:“我谢谢你了!常野,替我送客!”

  何家墨看到司马弓如此坚决只好怏怏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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