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前例的年代

十九


    毛主席再次讲,凡是有人在中央搞鬼,我就号召地方起来反对他们,叫孙悟空大闹天宫,搞那些保玉皇大帝的人。现象是可以看清楚的,本质是隐蔽的,本质终将通过现象表现出来。他尖刻地说,彭真的本质就隐蔽了30年。
   
    在中央有计划有步骤的部署下,5月5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接着,按照预定的计划,解放军报5月8日发表了江青主持写作、化名高炬的文章《向反党反社会主义黑线开火》;光明日报发表关锋化名何明写的《擦亮眼睛、识别真伪》的文章。5月10日,上海《文汇报》、《解放日报》又发表姚文元写的《评三家村的反动实质》的文章。这些文章,是向全国发射的三颗重型炮弹。
   
    它表明,毛泽东组织起来的左派队伍,已经投入了声讨彭真的所谓“反党反社会主义”罪行的战斗。这些“左”派依靠毛泽东的支持,已经在政治上取得了明显的优势,为打倒“右派”,为全面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扫清了障碍。
   
    空想的王国
   
    1966年5月7日,毛泽东给林彪写了一封信。在这个“五七指示”中,毛泽东向全党全军全国宣布了他的建设新中国的纲领:
   
    “军队应该是一个大学校”,“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创办一些中小工厂……”
   
    “工人也是这样,以工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搞四清,也要参加批判资产阶级……”
   
    “农民以农为主(包括林、牧、副、渔),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在有条件的时候也要由集体办些工厂,也要批判资产阶级。”
   
    “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8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全国都应该成为毛泽东思想的大学校》的社论,公布了“五七指示”的内容,并且强调说:“毛泽东同志提出的各行各业都要办成亦工亦农,亦文亦武的革命的大学校的思想,就是我们的纲领。”
   
    按照这个“大学校”的理想,商品交换没有了,“三大差别”似乎可以消亡了。全国的工、农、兵、学、商都可以变成“多面手”了。“他们拿起锤子就能做工,拿起锄头就能种田,拿起枪杆子就能打敌人,拿起笔杆子就能写文章。”
   
    毛泽东在“五七指示”中所追求的理想社会,实际上只是一种建立在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小生产者的空想王国。他幻想不经过商品经济的发展,通过经济上自给自足或半自给自足的社会组织,达到逐步缩小工农差别、城乡差别、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差别,把全国办成“毛泽东思想”的大学校。这种以平均主义为特征的空想社会主义,是推动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实施“五七指示”,全国从中央到地方,从军营到各机关、学校、农村,普遍建立了“五七干部学校”。成千上万的机关干部、教师、教授、工程师、科学家、专家,都离开城市被遣送到农村,进行强制性的劳动改造。许多五七干校结合“批判资产阶级”和所谓“清理阶级队伍”,一边劳动,一边开展大批判,大批革命干部遭到迫害。这些“大学校”,不少都成了变相的劳动集中营和“牛棚”。
   
    毛泽东在“五七指示”中表达的理想主义,早在1958年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时期就有了。他认为,我们国家是一穷二白,穷是好的,“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白则更好”,“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他认为,“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是实现“两个过渡”的最好形式,是将来共产主义社会的基层单位。在他看来,中国大地上,出现的千万个独立的自给自足的“人民公社”可以组成“共产主义大学校”。
   
    毛泽东从失败的“大跃进”中并未吸取教训,一直没有放弃他那美好理想。他认为,要实现那些设想,就要不断革命。对于不赞同他的想法的人,都“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
    毛泽东的结论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还要进行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政治大革命,按照“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发动“文化大革命”!
    《5·16通知》
   
    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的,由毛泽东主持制定的《5·16通知》,是文化大革命发动的标志。
   
    1966年5月4日至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毛泽东依然在杭州,没有回京出席会议,但会议的部署是完全按照毛泽东四月在杭州主持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的安排进行的。他冷眼从外地观察着北京的动静。
   
    会议违反正常的党的生活常规,由刘少奇副主席主持,但却由康生负责向毛泽东汇报请示。参加会议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有关方面的负责人,包括“文化大革命文件起草小组”成员江青、张春桥、关锋、戚本禹等八人,共76人,这些人完全是在北京工作的,而其他在外地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的党委负责人都没有参加会议。
   
    这次会议,缺乏代表性、民主性,左倾的方针一开始即占据了统治地位,会议气氛自始至终剑拔弩张,十分紧张。
   
    康生在5日下午和6日上午的座谈会上,连续谈了八个小时。他介绍了毛泽东同他三次谈话内容,讲了起草《通知》的经过。他说,毛主席一再提醒我们,中央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现在已经出了,罗瑞卿一个,彭真一个,杨献珍一个,杨尚昆一个,田家英、邓拓、廖沫沙也是。特别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谈的剥笋政策。他说对各级领导干部要一层层地剥,一批批地剥,一次次地剥,给与会者以高温的政治压力,
   
    6日下午至7日上午,张春桥也在座谈会长篇发言。他从八届十中全会讲起,一直讲到1965年11月以后,罗列彭真、陆定一、周扬、林默涵、邵荃麟等人的一大堆莫须有罪名,鼓动向“独立王国”开火。
   
    陈伯达也在7日的座谈会讲话,揭露所谓彭真历史上的问题。他用新账老账一齐算的方法,说彭真在东北搞什么“桃园三结义”,尽力向他泼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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