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前例的年代

一七零


   
    但是,江青不听劝诫。她马上找到姚文元商量,提议由姚文元出面报告主席,任命王洪文当人大第一副委员长。据姚文元交待,他当肘很吃惊,对江青说:“难道党的副主席,不是党的职位?”
   
    江青发火了:“照你这样说,我就不提什么意见了?”
   
    江青根本不把姚文元的话放在心里。她坚持要王海容和唐闻生到长沙时,向毛泽东转达她的意见:如果让邓小平出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她就提议,让王洪文任人大副委员长,名次排在朱德、董必武之后。
   
    毛泽东听了汇报,再次尖锐批评江青:“江青有野心。她是想叫王洪文作委员长,她自己作党的主席。”
   
    “不要搞四人帮!”
   
    “9·13”事件毛泽东失去“最亲密战友”后,1972年9月7日,中央调上海靠造反起家的王洪文到北京。从那时起,王洪文列席中央政治局会议、中央军委办公会议及国务院会议,开始了全面的学习与“实习”。
   
    在1973年8月召开的党的第十次代表大会的主席台上,毛泽东一边坐着周恩来,一边坐着王洪文。周恩来代表中央作政治报告之后,王洪文代表中央作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8月30日,王洪文被选为党中央副主席,名列第三位。
   
    这之后,王洪文一连多次陪同毛泽东主席接见外国党和政府首脑,成为国内外政坛上的显赫人物。
   
    共同的阴谋野心,把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结成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这个集团的领袖是“第一夫人”江青,军师是张春桥,笔杆子是姚文元,战将是王洪文。
   
    1974年7月17日,毛泽东在政治局会上批评江青“不要设两个工厂”的同时,还批评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搞帮派活动。
   
    毛泽东说:“你们要注意呢,不要搞成四人小宗派呢!”
    这是毛泽东第一次提出“四人帮”的问题。“四人帮”是何时形成的呢?
    对此,王洪文在1976年10月28日给中央政治局的《我的检查》中交待说:“我回忆是从1973年11月开始形成的。就是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批评周总理同基辛格谈判时的错误开始的。这之前,虽有来往,但并没有一道研究过什么工作问题,一般看电影有机会(除开会)见面。从批评周总理的会议以后,我们四个人的碰头机会才多起来。”
   
    毛泽东对“四人帮”问题曾多次批评。王洪文写道:“我记得最早的一次是1974年5月1日,主席接见我和江青时候就指出:‘你们不要几个人搞在一起’。”
   
    但是,江青一伙对毛泽东的批评只当作耳边风。据王洪文1980年6月12日交待:
   
    “有一次,江青找我们去。我说,主席已经批评了,少数人议论问题,这样不好。”
   
    “张春桥说:毛主席讲了,可以少数人议论问题嘛(我不知是毛主席什么时候讲的),给了我很大错觉。”
   
    “江青说:你怕了吗?怕什么?我们也没有做坏事。”
   
    阴谋的破产
   
    1974年12月下旬,第四次全国人大的筹备工作基本就绪。为保证开好这次会议,12月23日,两架专机从北京出发前往长沙。一架是王洪文的专机,另一架是身患重病的周恩来的专机。为完成四届人大的最后准备工作,两人一同到长沙,向毛泽东汇报四届人大的人事安排。
   
    毛泽东在23日到27日,同周恩来、王洪文作了四次谈话。
   
    12月23日,—毛泽东一见面,就请周恩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关切地询问周恩来的病情。
   
    毛泽东批评坐在一边的王洪文,说:“不要搞四人帮!团结起来!四个人搞在一起不好!不要搞宗派,搞宗派要摔跤的。”
   
    王洪文满脸通红,点头说:“以后不搞了!”
   
    毛泽东高度评价邓小平说:“他(邓小平)政治思想强。”
   
    毛泽东用手指着王洪文,对周恩来说:“邓比他强,他(王洪文)没有邓小平强。”
   
    毛泽东一边说,一边在茶几的纸上,用红蓝铅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强”字。周恩来看了“强”字,连连点头。
   
    周恩来汇报到政治局决定叶剑英任军委副主席兼国防部长,邓小平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兼总参谋长时,毛泽东说:“我看小平做个军委副主席、第一副总理兼总参谋长。人材难……”
   
    说到这里,主席又在纸上写了“人才难”三个字,并且用手指着脑袋,一时想不起什么似的。坐在旁边的周恩来马上接着说:“人才难得”。
   
    毛泽东点点头,完全同意周恩来的表述。毛泽东还说:“你们留在这里谈谈,告诉小平在京主持工作。”
   
    毛泽东接着又说:“江青有野心。你们看有没有?”
   
    沉默片刻之后,又说:“我看是有。我比你们了解她,几十年。我对她做了工作。”
   
    毛泽东说:对江青“当然要一分为二,她在批刘批林问题上是对的,说总理的错误,是第十一次路线错误,就不对了。批林批孔,批走后门,成了三个主题,就搞乱了。搞乱了,又不告诉我。说批林批孔是第二次文化大革命是不对的。”
   
    毛泽东对王洪文说:“总理还是我们的总理!”
   
    毛泽东对周恩来说:“你身体不好,四届人大之后,你安心养病吧!你可以到外面走一走,像汉口、长沙。国务院的工作让小平同志去顶吧!”把主持国务院日常工作交给了邓小平,是毛泽东稳定大局的重大决策。
   
    毛泽东坚持要周恩来任总理,江青想要张春桥当第一副总理的幻梦破灭了。
   
    毛泽东再次告诫王洪文:“我几次劝你,不要几个人搞在一起,你总是听不进去!这一次,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三天,好好想一想,写个书面检查给我!”
   
    12月26日,是毛泽东的81岁寿辰。毛泽东让王洪文到韶山参观。这天,湖南省委负责人请毛泽东和工作人员吃了一顿简单的寿面。
   
    12月26日夜,毛泽东请周恩来到自己的卧室,两位革命老人长谈到深夜,对四届人大的人事安排做出最后的决定。
   
    在这次重要谈话里,一向顾全大局的周恩来,坦诚而严肃地向毛泽东谈了江青和张春桥历史上有严重政治问题。
   
    毛泽东表示,他已经知道了江青、张春桥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情况。但是,毛泽东一直不让提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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