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3456网文网 > 金缕衣 (静言思之) > | 上一页 下一页 |
| 九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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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拉着清扬的手，仔细打量着："清儿你长得像你父亲，我一看见你就想起表哥。可惜表哥去得早，你们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肯定吃苦了吧？"说着说着，表姑眼圈红了，忍不住拭起泪来。 清扬赶紧安慰："其实也没怎么样，我们挺好的。" "你这个孩子，在表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慎行早就告诉我了。你在京城就表姑一个亲戚，表姑就是你的娘家人啊。唉，我们怎么就失去联系了呢？早知道你们是这样一个情形，说什么也不能看你们孤儿寡母过得那么艰难。你姑父去汴梁赴任三年，后来又回到京里，听说你爹带你们回了江南，我们还托人带过信，说是没有找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候还小，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一次爹大发脾气，之后我们就搬了家。从此以后，那些叔公什么的就再也不见来了。" 忆起往事，清扬一阵无言的沉默。 表姑愤愤地说："难怪去信找不到你们，还说不知你们去了哪里，原来是这样。这些人，也太势利了！" 看着面前的清扬，表姑又转怒为喜："不说这些了，说说你自己吧。慎行回来说起你，我老觉得你还是几岁的小女孩模样，想不到，现在都嫁人了。唉，孩子大了，我们也老了。" "哪里，我看表姑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 "清儿这张嘴从小就招人疼，现在也还是这么会说话。我们家里别说大人，就是你表哥也喜欢和你玩。说也奇怪，孝文是男孩子，他和慎行反倒没你和慎行玩得拢。就说那次摘桑葚吧，也就是你，要换了别人，慎行才不会上树呢。我们在汴梁的时候，慎行就经常念叨，表妹喜欢吃这个，喜欢玩那个，又缠着我什么时候再去你家玩。后来听说你们回了江南，他还失望了好一阵儿。这以后，也经常吵着要去江南玩，大了才不再提这件事。"表姑说完，哑然失笑，"看我，一见到你就提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想是人老了，就有些絮叨。" "没有哇，我就爱听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太小，什么都记不住了。不是表姑说，我还想不起来呢。"清扬含笑道，"我看表哥也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性情。" "你表哥？可千万别提他。"表姑一副头痛的模样，"就说今天吧，这么大半天了，还不见个人影，谁知道又跑哪里去了。不说回来帮忙接待一下客人，父亲的生日早点回家总是应该的吧？这个慎行，说起来就生气。" "表姑别生气，慎行表哥肯定是有什么事被绊住了。" "他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和那些朋友东游西逛的，总是不让人放心。你说他一天在外面，找个媳妇回来陪我也好哇。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成个家。人家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几个了。每次一说起这事，就跟我打哈哈，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一个小丫头进来禀报。 话音刚落，楚慎行就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 "母亲，表妹。"楚慎行施了礼后自顾自地找张椅子坐下。 表姑指指前厅："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知道回来呀？" "母亲息怒，今天实在是有事。"楚慎行赔笑道，"看看我给父亲带什么生日礼物了。"说罢，把匣子打开，徐徐展开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幅花鸟画，水墨淡彩，线条质朴简练，着色不多而自有风骨，显得清新洒脱、野趣横生。 "徐熙的花鸟图。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又赶着让人家去裱，直到今天才到我手里。就是因为这幅画才回来迟了，母亲还说我。"楚慎行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好好，不说你了。快去换衣服，准备入席了。"表姑的脸上笑开了花，"这爷儿俩都喜欢书啊画的，我常说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呆子就够了，禁不住我们家竟然有两个。不知道这样的人拿来有什么用！" "表姑可别这么说，表哥才有真本事呢。上次哥哥把铺子里收的古董拿来鉴定，那些专业鉴定的人都拿不准，最后还是表哥最行。别的不说，就这一样表哥就不是浪得虚名。" "他也就这点本事，为了这个，自己的俸禄花光了不说，不凑手时还时常向家里要钱。我看，他对他那些宝贝可比对我仔细多了。"表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姑父年纪大了，看上去精神也不是太好，只喝了几杯酒就下了席。表姑怕吵，也不耐烦久坐，吃完饭就叫丫头把桌子安在后花园，携着清扬在花园赏花。厅里只剩下楚慎行在陪客人。大多数客人知道楚少卿身体不好，向来便是如此，也就只是尽个意思，并不十分久坐，吃完饭尽皆散去。 楚慎行来到后花园，表姑和清扬在那儿已好久了。 她俩一见楚慎行就笑起来，倒把楚慎行闹了个莫名其妙。 "我刚才说你一天到晚在外面不做正事，只知道游山玩水，什么仕途经济全不放在眼里。清儿还替你说话，说你是什么名士习气。我说呀，咱们家幸亏也只出了你这么一个名士，要不然，全家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楚慎行嬉皮笑脸："那仕途经济的事，有弟弟操心不就好了。" "对了，二表哥呢，今天怎么没见他？" "慎言年前外调，去了中州，过完年刚刚起身。前几天才托人带了东西来，说是不能回来参加父亲的生日了。唉，在朝为官，也是身不由己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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