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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下部 　　第十一章 　　迥异命运 　　三个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刚一到家，就听见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上次求亲还未过多久，又有人向齐府求亲了。不过，这次是左佥都御使府上。 　　清扬一回去，就打点好各人的礼物分送各处，纨素那边特地留到了最后。 　　"来，看看，喜不喜欢。"清扬递给纨素一个包装细致的小匣子，里面是一支紫毫的湖笔，"妹妹，这支笔可是特意为你买的，上次你不是说要紫毫吗，这次买的和我那支一模一样。" 　　清扬又拿出一个盒子："还有一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我觉得妹妹会喜欢。"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木头的人偶娃娃，身子中空，一式一样地依次套下来，从大到小一共七个。还有一把镂空的檀香扇和一张手帕，手帕上面绣了两只毛茸茸的小猫，憨态可掬、活灵活现。 　　纨素一见就爱上了，拿着这些东西不知怎么高兴才好："还是二嫂了解我，知道我就喜欢这些东西。" 　　纨素边看边评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你说这些人的手怎么就那么巧呢，这个娃娃从大到小一丝不错的，亏他们也做得出来。这个小猫，绣得简直像活的一样。还有扇子，不仅雕工好，还有一股异香，是熏的吗？" 　　"不是，这是檀香木做的，香味是天生的。" 　　纨素只把那几样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对那支笔，却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 　　问起缘由，纨素不好意思地承认自己向来不喜读书写字，什么笔对自己而言都是一样。 　　"非也，非也。妹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妹妹将来，恐怕和笔有不解之缘呢。"清扬看着纨素，意味深长地说。 　　"此话怎讲？" 　　"妹妹难道不知，江公子可是嗜书成痴，将来妹妹嫁过去，还不得成天跟纸啊笔啊的打交道？" 　　"二嫂！"纨素登时红了脸，"二嫂什么时候也开始戏弄人家了。" 　　"这倒怪了，全府上上下下都传遍了，难道是假的不成？要不然，就是妹妹不愿意，妹妹不好说，我去告诉母亲，像上次一样推了它。"清扬作势要走。 　　"二嫂……"纨素拉住清扬的袖子，虽然没说什么，眼里却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么说，妹妹是愿意了。"清扬笑起来，"这次一回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真是恭喜妹妹了。你俩也真是有缘，什么地方都能碰上。" 　　"谁和他有缘？"纨素不服气地反驳，"明明是每次遇上他就倒霉。" 　　"是啊，谁让小姐打人家头来着。"如意正好端茶上来，听到这话，不由得接上话头。 　　"打人家头？妹妹什么时候打别人头了？"清扬倒吃了一惊。这个三小姐虽说有点小孩心性，却也是极守规矩的，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而且，这么大个齐府，居然没人知道。 　　"死丫头，就你嘴快。"纨素打了一下如意，又掌不住笑了起来。"就算打了，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别的地方不去，非站那儿不可。" 　　清扬正听得纳闷，如意嘴快，早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清扬大笑："原来如此。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正是呢，连大少奶奶也这么说。"如意忍不住插嘴道。 　　"去去去！"纨素挥手叫如意走开，"没见过这么饶舌的丫头，成天里只是话多。" 　　"小姐不要误会，如意是替小姐高兴呢。"如意一见纨素的脸色，赶紧解释道，"二少奶奶有所不知，上次有人来提亲，小姐愁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我看在眼里，真是替小姐担心。还好夫人想多留小姐几年，又听说那个什么公子人品不好，也就没有作准。现在这样，真是皆大欢喜了。" 　　清扬点点头："这倒是，也算没有枉费那盆花。" 　　"二嫂，你……你怎么知道的？" 纨素惊奇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别管，我就是知道。"清扬卖个关子。 　　看纨素死皮赖脸地又要缠上来，清扬只好举手投降，"妹妹想想，上次我们在书局时，江公子说了什么？" 　　"原来这样。"纨素恍然大悟，"二嫂，你真聪明，要是我呀，怎么都想不出来。我怎么就那么笨呢？" 　　清扬点着纨素的鼻子，"妹妹，你不是笨，你是心思单纯，这才是有福之人呢。" 　　"二嫂总是这么会说话，说出来的话让人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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