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3456网文网 > 金缕衣 (静言思之) > | 上一页 下一页 |
| 一〇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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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在准备嫁妆，清扬这边也在赶。谁想到婚期一下子来得这么急，自己答应的水田衣还没做出来，这可是妹妹唯一找自己要的东西，不做好怎么说得过去？ 水田衣其实就是各种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布拼在一起做成的衣服，颜色和形状的搭配就要考做衣服人的审美观了。有时候，为了一小块理想的布要找很久，因此这段时间，清扬经常往张妈那儿跑，有时也央求齐如璋带一些庄上剩下的碎布回来，看能不能配得上。 衣服终于做好了，剩下的就是领口上的装饰了。水田衣色彩鲜艳，衣领再做成五颜六色的就显得太杂乱了。清扬精心地用粉色丝带缠成小小的玫瑰形状，每朵玫瑰之间还串了几粒小小的珠子，也是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既精致又华丽。因为这个衣领很费了一点时间，快到正月清扬才把这件衣服做好，自己也累坏了。 尽管怎样不舍，齐夫人还是在正月间送走了自己的小女儿。齐府和江府一片热闹，齐府是齐夫人吩咐一定要好好操办，不能亏待了纨素，江府除了娶亲还有冲喜的成分，所以办得更是热闹非凡。 清扬他们因为送嫁一早到了江府，清扬看见表哥楚慎行和大少奶奶的哥哥高奉直也来到府里送了贺礼。不过表哥似乎很忙，来了一会就匆匆走了，脸色也很是疲惫。是不是姑父病又重了，或是楚府有什么事？ 说来也怪，自从办了喜事，江夫人的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半个月后，江夫人全身的热开始退了，一个月后，居然可以下床走路了。阖府都高兴得不得了，直说是冲喜冲的，江传礼更笑称纨素是个福星，一进门就带来好运气。因为这个缘由，江夫人也对纨素另眼相看，再加上纨素乖巧的嘴和天真而又毫无心机的性情，倒使得江夫人把纨素视同己出，儿子只能靠后了。 江府这边皆大欢喜，楚府这边则颇为不妙。楚伯隐多年的沉疴一旦爆发出来，病势沉重，今年冬天又冷得异常，这样的天气下，病人就更不好将息了。清扬看见姑父面容枯槁，神色暗淡，不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脾气也变得暴躁，经常闭着眼睛不理人。清扬向姑父问了好，询问了一下姑父的病情就出来了，免得人多又惹得姑父心烦。 表姑面色憔悴，想是劳神费力得太过。她在姑父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到外面，说起这事就哭成了泪人。 清扬宽慰道："表姑，您也不要着急。姑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姑父的病全靠您呢，您可不能倒下。刚才您说那个大夫不行，就再换一个。吃不进饭菜，能喝点粥也是好的。" "我也是这个话。听说河北那边有一个大夫医术很高明，我已经让慎行去请了。明后天就会到。" "这样就好。表姑也不要太操心，这个府里还要靠您呢，您一倒就更没人料理这些了。表姑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过来，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清扬向齐夫人禀明楚府的情况，陆陆续续又去了楚府几次。那个河北的大夫来后，开了几个方子，姑父的病确实有了起色。但后来不知为何，病情急转直下，那大夫说，姑父的病已转为痨病，药石罔效了。 次年二月，楚伯隐沉疴难治，终于驾鹤西归，表姑伤心之下病倒了，还动不动就昏厥，大夫说是受了刺激，要到一个清静地方休养。楚慎行和楚慎言报了丁忧，和母亲一起回乡守孝。 临行时，清扬前去送行，楚慎行说大概会在乡间待一年左右，等母亲病好一点再来京里，让清扬有什么事写信来找他。清扬一一应了，又劝表姑节哀顺变，回乡里去好好休养，一年后回京城自己再去看她。 几个月间一直为姑父悬着的心让清扬焦虑不已，却强自撑着不至于倒下来。姑父去世，送走了表姑一家之后，清扬反而撑不住了，回来之后就生起病来，不仅开始发热，月信也不正常了。 清扬也不甚在意，想着这段时间太累，只要调理一下便好，便开出方子，让阿萱交给下人去抓药。 齐府在外面的采购一直都是秦管家在办。第二天药送到了，阿萱便拿着药准备去煎。因为小厨房人少，清扬又不愿多事，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清扬自己和阿萱做的。阿萱嫌药不干净，每次煎药之前都要先洗洗。这次刚把药倒出来，就发现药和前几次的不同。 阿萱不认识药，又不敢乱煎，只好去问清扬。清扬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开的那几味，便吩咐阿萱仍旧照原样把药包好，去问秦管家还有什么人买了药。 阿萱回来告诉清扬，秦管家说府里只有二少奶奶吩咐了买药，没有其他人。两人正在纳闷，忽然见秦管家急匆匆地跑来："二少奶奶，弄错了，弄错了，是我弄错了。今天我从外面回来，一个跟二少爷的小厮过来给我几服药，让我带给赵姨娘，不知怎么就把它们两个给弄混了，没有误事吧？" "不妨事，我看着不对就没有煎。你把这几服药送到赵姨娘那儿去吧。" 秦管家走了，阿萱想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今天早上大少奶奶还和赵姨娘在说药来着，敢情就是说的它呀。" 听阿萱一说，清扬也想起来了。早上请安完毕，大少奶奶忽然叫住赵姨娘，说赵姨娘的皮肤比以前好多了，问擦的什么粉。 赵姨娘眼里含笑，说不是擦粉，她最近一直在喝二少爷给她的药，二少爷说她内热太重，这药是用来清火的。也许，皮肤好就是吃了那个药的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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